周圍一圈人七嘴八舌地沖着中間這口鍋指點江山,姜甯也不氣,笑眯眯地點頭,順便給自己這小吃攤打個廣告,“各位叔叔嬸嬸,我廚藝怎麼樣,等這紅燒肉做好了你們就知道了,”
“你說的不算,我說的也不算,”姜甯手指向鍋裡的肉,“它說的才算。”
周圍的攤主都一臉看中二少年的表情,這孩子也真是吹牛不上稅,倔的啊!不聽老人言,等到賣不出去賠錢了,哭都找不着調。
姜甯也挺無語的,到底是誰倔啊!她擺擺手,“咱們味道上見真章。”
胡同裡已經陸陸續續有人來了,大夥都散開會自己攤位上賣貨去了。
姜甯也長舒一口氣,一幫人圍在這兒,爐子的煙都不流通了。
大鐵鍋裡的紅燒肉還在咕嘟咕嘟冒着泡,陸應淮已經捧着兩個大鐵盆回來了,上面還蓋着鐵鍋蓋。
陸應淮放下兩大鐵盆的大米飯,注意到周圍人奇怪的眼神,他不着痕迹地上下檢查一遍自己,沒問題啊。臉也沒蹭上灰,衣服也沒勾壞,怎麼了?
陸應淮皺皺眉,低聲詢問姜甯,“他們在看什麼?”
“他們質疑我的廚藝,覺得咱們這紅燒肉賣不出去。”姜甯有些好笑的開口。
陸應淮則是面帶同情地回望過去,很快他們就會被打臉了。
這個流程他熟,質疑,打臉,真香,隻需要一頓飯的時間,沒人能質疑姜甯的廚藝,沒有人。
差不多是時候了,姜甯掀開鍋蓋,鐵鍋裡的湯汁已經收好,棗紅色的醬汁挂在一塊塊方方正正地紅燒肉上,在陽光下泛着誘人的光澤,
霎時間,一股濃郁的肉香從這個簡陋的鐵鍋往外飄,像是個頑皮的小孩,在每個人的鼻子底下勾了一下又跑走了,
胡同裡一陣躁動,賣貨的買貨的都使勁吸着鼻子,順着香氣找食物的來源,
“什麼味兒啊?這麼香!”
“誰家做肉了,手藝這麼好?”
“拉倒吧,誰家能做出這個味兒啊,估摸着是誰在國營飯店打包回來的吧。”
“不一定吧,這個味兒,我看就連國營飯店的大師傅也做不出來。”
“你可别瞎說了,你去過國營飯店嗎,我聞着也就那樣,跟飯店的差遠了。”
一大波人順着香味找到了姜甯的小攤前面,他們都有點不敢相信,這麼香的味兒是從這簡陋的小攤傳來的?
看樣子掌勺的還是個不大的小姑娘?
他們的表情過于的懷疑,姜甯也不解釋,再度掀開鍋蓋,一股更為濃郁霸道的香氣鑽進鼻子裡,衆人都忍不住重重吸一口氣。
“這是紅燒肉蓋飯。”
“姑娘,蓋飯?什麼是紅燒肉蓋飯啊?”
“蓋飯的意思就是,”姜甯說到一半,剩下的都用實操解釋,
陸應淮遞上一個白色瓷盤,盛上一層厚厚的大米飯,姜甯右手持勺舀起一勺紅燒肉,泛着醬紅光澤的五花肉五花三層,晶潤誘人。
再淋上一勺肉香滿滿的醬汁,一盤讓人口齒生津的五花肉就做好了。
“這一份多少錢?”
“五毛錢。”
“啊?這也太貴了,都跟國營飯店的紅燒肉一個價了,肉還一樣多。”
“大伯,那不能這麼比啊,首先是這價兒。雖然和國營飯店的一樣,但咱這兒不要糧票啊。”
“再其次就是這量,肉雖是一樣多,但咱這下面還配上厚厚一層大米飯呢。”
“最後就是這味道,我這紅燒肉可是祖傳的秘方,我就謙虛點,一點不比國營飯店做的差。”
一邊的陸應淮眼皮一跳,祖傳秘方?姜家的祖傳秘方就傳她一個人了?傳女不傳男?
最前面的中年男人猶豫不決,加上米飯,這麼一勾算,這個價格倒也不是不能接受,他剛掏出錢票來數,一旁就跳出來個皮膚黝黑的婦女按住他的手,
“她做的那肉是野豬肉,剛才她自己親口說的。”
這話一出,邊上圍着的人一下子都炸鍋了。這小姑娘看着乖巧通透的,沒想到竟然拿這野豬肉來糊弄人,這不是喪良心嗎!
要價是這正經豬肉的錢,她卻想拿那又騷又柴的野豬肉來蒙騙人!
混亂之間,甚至有人想渾水摸魚,幾隻大手伸過來想順手摸走攤子上的調料瓶和碗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