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這次的賞花宴，黎清歡終于再次見到了皇後。依舊是那麼平和親切，隻不過現在比之前多了一份鮮活。若是說之前的皇後像個無欲無求的高人，那麼現在的她就像是靈動的少女。

“臣女參見皇後娘娘。”

衆人雖然見到皇後有些許驚訝，但是畢竟是家族培養多年的大家閨秀，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平身吧。”

“今日宴會時本宮多年以來第一次舉辦，若有不周還望見諒。”

話雖是這麼說的，但是這是皇後，哪怕再是親切，也沒有敢說出什麼不滿意的話。

“臣女不敢。”

“行了，既然是賞花宴，也不好一直停留在這裡。諸位請自便吧。”

“臣女遵旨。”

黎清歡也剛想和譚蓉蓉離開，就聽到了一聲呼喚。

“清歡，過來柔姨這裡。”

黎清歡轉過頭，看見的就是皇後在伸手叫她。

“清歡，你去吧。我去那邊的涼亭等你。”

“好。”

說完，兩個人就分開了。

“見過娘娘。”

“你這孩子，跟柔姨還如此見外。”

“娘娘，禮不可廢。”

聞言，江柔竟笑出了聲。

“清歡啊，你母親可是跟我說了你的事迹，禮不可廢，這話竟也能夠從你的嘴裡說出來。”

母親最近進宮是很平凡，但是沒想到自己的事情竟然都被說了出去，臉頰瞬間紅了起來。

“你不用不好意思，我和你母親也不是見外的關系。你的想法，我自是清楚。你隻管放心，柔姨亦是支持你的。”

“多謝娘娘。”

“明年你就要及笄了，可有人選？”

黎清歡搖了搖頭。

江柔拉着黎清歡的手，認真的說到。

“清歡，自成兒過世以後，我本想青燈古佛度過餘生，不料竟因為一次和陛下的...，再一次有了身孕。當然，就是如今的四皇子，顧雲帆。若是，若是你及笄之時還未許配人家，我便賜婚你們二人可好。”

“娘娘，臣女...”

黎清歡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江柔用手抵住了嘴唇。

随後，江柔揮了揮手，身邊的丫鬟全都退了下去。

“清歡，我知道你的想法，為天下的女子謀取一條與衆不同的道路。可是，若是你及笄之時沒有許配人家，你的這條路隻會更加難走。你隻有，嫁給一個位高的人才能走的更長遠一些。”

“雲帆就是最好的人選，婚後，你們可以相愛也可以相敬如賓，你隻需要走你自己的路，而在你的身後有我、有你母親、你的家人和朋友。”

“娘娘，若是皇子，我也可以選擇其他兩個，為何一定是四皇子。”

“因為他是本宮生下來的嫡子，也是未來的太子，手中的權利隻會越來越大，你是想法實現的才會容易一些。”

“我不想将自己像一個商品一樣，賣出去。”

黎清歡還是無法說服自己。

“可是這裡就是這樣的，你出生在鎮國公府，可以受到多方的寵愛，甚至可以選擇自己想做的事情、想嫁的人，你這樣的生活早就引起了世家其他小姐的嫉妒。因為，她們的命運與你相反，她們已經深陷泥潭，你隻有也深陷其中，她們才會覺得你和她們沒有什麼不同，才能夠心平氣和的接受你的說服。”

“臣女知道了，娘娘。這件事，臣女會認真思慮的。”

黎清歡和皇後聊了很長時間，最後離開的時候，她回頭看了一眼。皇後看向一旁的茶杯，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是啊，這個朝代的女子對于她們的未來--隻有嫁人這條路已經根深蒂固的印在了她們的腦海。可是，皇後你又是為什麼會突然說出這樣的一段話呢？

跟在皇後身邊的嬷嬷，從後方的樹林深處走了出來，給她換了一杯熱茶。

“娘娘，今日的事情看起來一切都很順利，就是不知道您如何看待她呢。”

皇後吹了吹茶杯中的水，蕩起層層漣漪。最終還是沒有喝下，隻是放在掌心靜靜地看着。

“一個乳臭未幹的小丫頭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