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從她背叛我母親之後，我就對于她的一切都不在意了，無論她是生是死。畢竟，我給過她機會了。我隻是在想，為什麼人可以變化這麼大，明明我母親、我兄長、我都未曾虧待過她，甚至于，我們還救過她的命。”

黎清歡淡淡的笑了一下。

“人都是會變得，但是變得好與壞，這是每個人的選擇。她在一開始也許會良心不安，糾結，但是她的貪欲隻會越來越大，每一次都會告誡自己：這是最後一次了，不會再有下次。可是，實際上呢，她的胃口已經被養大了，而你們顯然無法支撐她的欲望。于是，在面對對方一次次地拉攏、一次次地滿足，她的腳步就會離你們越來越遠。一旦這次的事情成功了，她會得到更豐厚的獎賞，哪怕你們陷入萬丈深淵。因為她的心，已經變黑了。”

黎清歡将身後花叢裡面的一朵花輕輕摘下，放到了秦安書的手心。

“這世間沒有那麼多為什麼，隻有值不值。對于她來說，金銀珠寶便是值得。而你，又何必讓他人之事，來困擾自己。”

秦安書舉起手心中的小花，似乎是有感而發，又似乎是早有打算。

“那麼你呢？你會變嗎？”

“沒有人敢保證自己會一世不變，但是我想做一個用自己的變化來改變這個世間對于女子的看法。就是不知道，安書是否願意與我同行？”

“這才是你當初幫我的原因吧。”

黎清歡笑了笑。“從我們的第一面開始，你不就早已知曉了嗎？”

秦安書也隻是回應了一個笑容，一切也算是水到渠成。

看着站在驕陽下的女子，秦安書隻希望自己沒有看錯人。但是又覺得自己的這種想法，有些多餘。

這場刑罰持續到了傍晚，秦安書歸家的時間。那老嬷嬷早就已經隻剩下一口氣。

秦安書在這人快死的時候結束了這場刑罰，還命人用一片丹參片吊着她的命。既然選擇了黎清歡這個人，那麼她的身上就不能有一些不必要的污點。

“清歡不必送了。”

秦安書站在馬車前說道。

“若是夫人想要和離，清歡願意伸出援手。”

本以為秦安書會很痛快的點頭，卻沒有想到她搖了搖頭。

“不，清歡。我還不能脫離這個家。”

“可是害怕流言？”

“我從不懼怕那些人的閑言碎語，我不能離開無外乎三個原因。一是我母親家族如今已然有些勢弱需要依靠父親的實力養精蓄銳，若是和離隻怕不僅家族遭受重創，我母親也受不住那些外人的眼光。其二便是一旦和離，那麼那對母女便會趁機讓我父親将其擡為正妻，列為嫡女，但隻要我和母親在一日這種事便一日不能實現。其三就是我若想能夠幫助你，就必須要利用我父親所在官位的一些信息。因此，我不能離開。”

黎清歡看着一臉堅定地秦安書，歎了口氣。

“你既然已經決定了，我便不在繼續勸說了。這是我的平印，若是今晚歸家有何不利之處，盡管用它來證明你自己。”

秦安書點了點頭，收下了這枚平印。

馬車緩緩駛離。

“小姐，你今日怎地突然大開殺戒了？”

“秋月，你這形容的你家小姐我好像是什麼魔頭一般。”

“你不會真以為這秦家小姐是個多麼單純、懵懂的一個人吧。從我們在門口那裡偷聽開始，她就已經發現我們了。之後的一切都在她的計劃之中。以此來借用我的手除掉心懷不軌的人罷了。她可是聰明着呢。”

“那小姐您還結交她，還把平印給她。”

“是她來結交我。”

“奴婢愚笨，不懂小姐的意思。”

“今日我的做法雖然滿足了她的想法，但是她怕我是狂妄自大的人，便向我提出了疑問。而她必然是有些滿意我的回答，因此才可肯在剛剛将自己的軟肋說與我聽。”

“軟肋？秦小姐不隻是說了自己留在秦家的原因嗎？”

“難道...”

秋月頓時瞪大了眼睛。

“想的不錯。就是她的母親和哥哥。之所以在說那兩點原因，就是想博取我的信任而已，畢竟她試探我一天了。”

“這秦家小姐還真是心思缜密。”

“若是不心思缜密，她又怎麼能在秦家那種虎狼窩長到這麼大呢。”

黎清歡望着早已沒有了馬車蹤迹的街道，悠悠的說道。

“小姐，夜深了，該回房了。”

“走吧。”

黎清歡将手中秦安書上馬車之前偷偷塞進自己手心的紙條，又捏緊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