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原不想挪動位置的,一聽到要寫兩千字檢讨,馬不停蹄地去了講台邊站着。
老師又敲了敲講台,粉筆灰被震的飛起,在空中飄散着,宋玉君沒忍住打了個噴嚏。
“上課不帶書,你們想幹什麼?到外面站着去!”
教室外,牆根底下站了一排,沒過多久,隔壁的教室又走出來三個人,都是他們的同伴。
是他們不想帶書嗎?
是他們壓根就沒有書。
這老師還吓唬他們,說以後再不帶書的話就要請家長。
都高中生了,還請家長呢,這老師以前怕不是帶的小學生吧。
隻怕還沒到學期末,學校裡的人就被老頭殺個精光了。
下午的課,老師隻管講他的,也不管學生聽沒聽,須映寒和趙藍歌趴在桌子上睡了整整兩節課都沒人管。
崇義陽和他室友殷華躲在宿舍裡坐立不安。
白天聽了他們的話有些後怕,下午的課直接沒去上,中午飯也沒吃。
到了晚上餓的不行了,崇義陽獨自一人跑去食堂買了份飯回來,他拿着雞腿啃的正香,殷華突然出聲道:“诶?你徽章呢?”
崇義陽動作一滞,他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隻摸到了衣服的布料,刹那間,一陣尤為強烈的恐懼與不安在他心底陡然升起。
“掉……掉了。”
崇義陽瞬間覺得手裡的雞腿不香了。
“掉食堂了?”殷華說。
“可能吧……”他執意地把雞腿啃完,抽了張紙擦了擦嘴,“我去找找。”
他以百米沖刺的速度趕到了食堂,沿着他走過的路線找了好幾個來回,依舊沒有徽章的影子,他更加不安了。
不會是在那時候掉的吧……
“靠!”
他狠狠罵了一句,随後離開食堂,去了一條偏僻的小路,他打開手機自帶的手電筒,埋頭找了起來。
殷華在宿舍不知待了多久,他接到了崇義陽打來的電話。
“真他娘的晦氣,我在實驗樓這兒摔了一跤,你趕緊來接我一下。”崇義陽在電話那頭暴躁地喊道。
殷華數落了他幾句,縱使心裡一萬個不情願,但還是出門了,他對校園不熟悉,彎彎繞繞走了半天才找到實驗樓的位置。
去實驗樓的中途要路過一個地下車庫,隐隐可以看到裡面亮着綠色的燈光。
他走過時往裡瞥了一眼,看見燈光閃了兩下,從裡面散發出來的森森涼氣讓他止不住地牙冠打顫,于是趕緊加快了步子。
崇義陽本來是在一個完全黑暗的地方摔的跤,奈何他太害怕,愣是手腳并用爬到了路燈底下,有光照着他才安心。
“怎麼那麼慢!等你這會兒功夫都夠我爬回去的了。”
“那你倒是爬回去啊!”殷華攥緊了拳頭想給他一拳,終究是忍住了。
崇義陽的褲子被刮破了,膝蓋腫了一大塊,又青又紫,殷華把他扶起來後架着他往回走。
“真不是我說你,你不是去食堂找徽章嗎?怎麼跑到這個犄角旮旯裡來了?還摔成這個死樣。”
崇義陽扼腕可惜道:“這不是食堂裡沒找着嘛,我尋思着去别的地方找找,我就想起來,白天看到上午罵我那女的,當時跟在後面想罵她兩句來着……”
殷華不禁懷疑道:“然後呢?那母夜叉記仇,大晚上過來把你狠狠收拾了一頓?”
“怎麼可能!就她還想收拾我?”崇義陽急吼吼地反駁道,“白天那會兒拐了個彎就給跟丢了。”
殷華無語。
大哥你還挺自豪。
“我覺得很有可能是白天弄掉的,就來這兒找了一下,可還是沒有。”
“明天再找吧,天黑了不安全,要不是你拿電話轟我,我才不會出來!”
“那個東西可是重要道具啊,要是被别人撿去了怎麼辦?會不會給我惹什麼麻煩過來啊?”崇義陽擔憂道。
殷華嫌他煩,兩手一撒,說:“那你接着找,我回去了。”
“别丢下我!!!”崇義陽嘶吼道。
二人慢慢悠悠地下了坡,路過地下車庫,殷華咽了咽口水,忍住沒有回頭,崇義陽掃了一眼,嘀咕說:“怎麼感覺涼飕飕的。”
待他們過了地下車庫的入口,一個拉長的影子出現在那兒,一隻手提着鐮刀,而另一隻手裡盤着一枚銀色徽章,幹瘦的手指在徽章的名字上摩挲過,留下一層薄薄的泥灰。
夜裡下了場大雨,将灰塵在這個世界覆蓋過的痕迹沖刷了個幹淨。
旭日初升,陽光灑進竹林,沿着青磚路走到頭,那裡赫然出現了四根肉柱,新舊交替,四方而立。
須映寒下課後前來查看,看到她埋進土裡的也被挖出來插了回去。
“又多了兩條。”
新插的兩條手臂與之前的不同,上面有不少傷痕,血肉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