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考完當天最後一場，高二年級所有學生被叫到了報告廳。

年級組長沒有說什麼開場白，直接把剛剛在一考場鬧事的所有人叫上台，在台上圍成一個圈。

“在這場年級會的開始，我們先來做個遊戲。”年級組長說。

議論聲四起。

年級組長反常的沒有控制紀律，繼續說：“傳話遊戲，我會給在台上的某一位同學看一張紙條，然後開始傳話，一句話隻能說一遍，直到傳到最後一位同學，大聲說出他剛剛所聽到的話。”

遊戲進行的迅速，作為傳話遊戲盡頭的蕭明陽很快得到最終答案。

他拿起話筒：“小紅喜歡被割韭菜。”

全場爆笑。

場上的人面面相觑。

“不是啊！我明明說的是小紅喜歡割韭菜，誰給我加了個被字？”陳秋一拍大腿道。

“我說的不是小紅被割韭菜嗎？你們在傳些什麼？”3班的同學道。

“啊？”胡天耀抓抓腦袋，“這都什麼跟什麼啊？我說的不是小紅哥哥割韭菜嗎？”

“放屁！哪有什麼哥哥？少戴點耳機吧！明明是小紅割韭菜！”東河的同學翻了個白眼。

場上的幾個人快掐起來，任龍康默默的看着地闆，沒有加入他們的掐架。

好在年級組長及時把他們趕下台，重新維持紀律：“剛剛傳話的答案，我放到了ppt上，大家可以一起來看一下。”

年級組長身後的ppt，放了一張圖片，就是他剛剛給第1個人看的紙條。

[小紅喜歡吃韭菜]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然後開始笑。

慢慢的笑聲越來越稀疏，最後全場陷入一陣安靜。

年級組長坐到台邊：“今天我不想說太多，我想聽聽同學們想說什麼。”

全場又是一陣安靜。

隻有蕭明陽高高舉起了自己的手。

年級組長把話筒傳給他。

蕭明陽清清嗓子：“初中政治書上有一句很短的話，不信謠，不傳謠。

一件事情，口口相傳，傳到我們所聽到的版本已經不知道是傳過多少次的了，更不知道被加工了多少次。聽到了，當個笑話聽聽就行了，畢竟你也不知道這是不是真的。”

他說完，舉手的人越來越多。

蕭明陽把話筒還給年級組長，坐回位置上，用左手悄悄地勾住李向澤的小拇指，晃啊晃。

年級組長把話筒傳給了三班的同學。

同學扶了扶眼鏡，吸了吸鼻子：“謠言到處都在，八卦漫天的飛，我沒有辦法控制别人的嘴，但是我會閉好嘴，絕對不會讓我的嘴傷到别人！”

女孩說到最後有些哽咽：“抱歉，我初中閨蜜就是因為一些謠言得了抑郁症，後來轉學了，情緒，比較，比較激動……”

女孩周圍的女生把話筒還給了年級組長，抱住她輕聲的安慰。

白濤大喊一聲沒事，站起來鼓掌。剩下幾人緊随其後，最後全場一起鼓掌，掌聲轟鳴。

舉手發言的人越來越多，有些人是起來道歉的，更多的是像女孩一樣起來宣誓。

東河的那幾個插班生不再說話，靜靜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三班那幾個剛剛幫忙出頭的男生紛紛起來道歉。

場面越來越混亂。

年級組長任由着這場混亂進行，直到時間差不多，才進行總結。

“我一直覺得很多東西我告訴你，遠比你自己悟出來更有用，”年級組長搬了個凳子坐在台前，“謠言這種東西信不信是由自己，聽不聽也是由自己，傳不傳更是看個人，父母教會你們講話，但是沒有教過你們閉嘴，這得靠你們自己去學。”

年級組長沒有進行長篇大論，看了下時間就把他們放了。

三班同學覺得對不住他們，放學之後又約着來道歉，還邀他們一塊兒去打籃球。

任龍康跟在這群三班人後面，現在是徹底蔫兒火了，屁也不放一個。

一班人心裡還堵着氣呢，直接把他當成空氣。

蕭明陽看他吃癟，心情倍兒棒，勾住3班那哥們兒的脖子：“我和李向澤就不去了，我們倆去也是幹坐着，你們去場地那兒報我名字，飲料礦泉水随便拿。”

這哥們兒也是個直腸子，根本不帶拐彎抹角：“别啊，我們明明是過來道歉的。 ”

“就是，哪有你請我們的禮？”三班同學附和。

矮一點的男生說：“既然不去，那我們幾個請你們喝奶茶。”

“我覺得可以，你們不許拒絕啊！”直腸子哥們兒說道。

“不用。”李向澤收好書包，一瘸一拐走過來。

蕭明陽也不摟着他了，很認真的回答：“不用，我當時也太偏激了，還抓你們同學衣領來着，對不住啊。”

這一句話跟觸發什麼連鎖開關似的，徐泊也開始道歉：“我沒有拉住蕭明陽，抱歉啊。”

陳秋抓抓腦袋：“當時聽到自己班同學被3班同學圍了，比較生氣，上來就幹，對不起啊。”

白濤：“當時聽到哥們兒有事兒，那火蹭一下就往頭上冒，實在沒壓住，抱歉。”

胡天耀：“聽到兄弟被欺負，太生氣了，直接就來跟你們硬剛了，抱歉。”

一班同學相繼道歉。

“唉，不是，你們這給我們整的怪不好意思的，明明是我們來道歉。”三班同學也怪尴尬的。

“這樣吧，打球的我們請喝飲料，不打球的我們請喝奶茶。”矮一點的男生說。

“這不你們班吃虧了嗎？”胡天耀說。

“沒事兒，我們理虧，吃點虧也是應該的。”三班同學說。

“都是兄弟班，哪能讓你們吃虧？”蕭明陽看了下時間，“6:30，對面那條街街口的火鍋店見，我們也得表示一下。”

三班同學想拒絕，還沒張嘴就被堵回去。

白濤：“不答應的話，奶茶和飲料也免談。”

三班本來就是想來恢複關系的，不好拒絕，這事兒就那麼定下了。

不去打球也不去看球的就蕭明陽和李向澤，他倆一塊兒做奶茶店裡等到時間再去火鍋店。

李向澤沒讓自己閑着，喝了幾口奶茶就開始刷題。

蕭明陽杵着腮，咬着吸管，看老婆刷物理，用目光慢慢臨摹着老婆的五官，目光過于炙熱，李向澤擡起頭來看着他。

“你英語背完了？”李向澤問。

蕭明陽：“……”

蕭明陽：“沒……”

李向澤繼續埋頭：“不複習就背書，不要浪費時間。”

“阿澤啊，手機什麼時候還我？”蕭明陽趴桌子上戳戳他的手。

李向澤再次擡頭：“複習你要手機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