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了多久？”

周綏老老實實回答：“現實三天，無循裡有一個月了。”

“這三天有沒有發生什麼？”

周綏沉思了一下，“沒有，不過北盛的人剛來，叫我們出席一個宴會。”

“宴會？”随後溪渺突然反應過來，北盛山下的請仙儀式要開始了，山上的仙人們要準備下山選仙了。

“但是為什麼請我們去？”

“誰知道呢，”溪渺輕聲道：“或許是想讓我這個南隐的病秧子看看市面呢。”

周綏卻認真道：“師父會好起來的。”

溪渺一愣，無奈地笑了一聲：“你啊，走吧，我們去見見市面。”

兩人剛落回現實裡，北盛的人便又來了一趟，“二位客人，請随我來，時間差不多了。”

周綏和溪渺對視一眼，沒說話，溪渺點點頭，在後面不緊不慢地跟着。

周綏來了小半個月，第一次來到北盛仙山中間地帶，有些難忍的捂了捂鼻子，再看溪渺，雖然沒什麼動作，但輕微皺着的眉也表示着溪渺不太喜歡這裡的氣味。

該死的仙山，為什麼要叫師父來，害的他那麼難受。

“溪峰主到了。”西盛看見溪渺，領着一群人走到了溪渺身前，“前幾日為了請仙和選仙儀式正忙，怠慢了二位，溪峰主不介意吧？”

“哪裡，”溪渺翹了翹嘴角，“溪某身子也不好操勞，感謝長老的款待。”

“那時間差不多了，請仙儀式準備開始了，款待不周處，溪峰主見諒。”西盛假笑一聲，回頭看着自己身後的一衆弟子，走到了高台上：“東長老沒有出席本次的請仙儀式嗎？”

“回西長老，沒有收到東長老要出席的消息。”

西盛似是擔憂的歎了口氣，“也好，身子不好，好好閉關休息也是應該的。”西盛一捋自己的胡須，在高台上閉眼靜立了片刻，睜眼：“仙山有召，吉時已至，請仙儀式開始。”說完他雙手一合，指尖閃出一道光直落山下北盛皇帝早布置好的請仙儀式台。

北盛皇帝眼中漏出一道光，成功了，仙山滿意了。

今年北盛的國運有救了。

周綏圍觀了這半程，偷偷戳他師父：“師父，就這樣呀？”

“嗯，我猜西盛剛剛閉眼的時候是在聽仙山的指令，如果仙山滿意，東盛便下降祥光，告示山下仙山滿意，請仙儀式成功，不日仙山将下山選仙。”

“好奇怪。”

“有什麼奇怪的，各個仙山都有自己的特性，比如南隐的會讓自己成仙的凡人用自仙的身份直接進入仙山外門，而北盛不承認自仙，但西迹是承認且自仙能選擇是在凡間還是在仙山上修煉的。”

兩人偷偷傳話間，西盛已經走下高台，整個人顯現出了一種疲态。

看來看着就這麼一點儀式，還挺耗費體力的。

北盛山下。

百姓都圍在請仙儀式台旁，高呼皇帝萬歲，仙山永存。

周綏看得内心五味雜陳，北盛的皇帝盡心盡力，而仙山卻在内鬥，要鬥個你死我活，仙人的福澤凡人體驗不到，但他們卻要将活的希望一半寄予在這個仙山上。

他很不是滋味。

他們不知道自己的命運的走向是如何，有的人甚至隻有一個活着的念頭。

但，他想到安柯和自己的父母。

有的人光活着，就已經很不容易了。

他算是幸運的一個，他救下了自己的家人，還有，一個師父。

溪渺敲他的頭：“想什麼呢，那麼入神，”他朝西盛的方向瞥了一下頭，“他們準備下山和皇室交接了，要不要去看看？”

周綏點點頭：“師父，北盛皇室和仙山的關系很密切嗎？”

溪渺的眼神微妙了一下，“這個定義吧，不好說，說密切吧，仙山會偶爾不顧山下人的死活，比如今年，北盛的收成就很不好，說不密切吧，又好像還行。”

“畢竟南隐的仙山就不會管你山下是否風調雨順，仙山宗旨：自力更生。”

可笑。

西盛沒有跟着下山，而是回去休息，他要到選仙儀式開始時才會出現立勢。

溪渺做足的表面功夫，假惺惺的讓西盛照顧好自己，不然北盛群龍無首啊。

一番話給西盛哄的心花怒放，但他嘴上還要說：“欸，即使西某不行，我北盛還有一東盛長老，雖然閉關已久，但……依然是北盛的長老。”東盛意味不明的笑了一聲，揮開身邊的弟子，獨自走了。

溪渺看着他去的方向，若有所思地笑了笑。

是去東盛的方向。

真有意思。

溪渺一把拉過周綏：“徒兒，扶着點師父，站累了。”

周綏：“？？”

溪渺：“走吧，沒什麼好看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