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機小心應對,眼神卻一直關注着不遠處的齊微瑤,隻見對方耷拉着身體,搖搖晃晃,似乎下一秒就要倒地,一想到要是齊微瑤的凡身死了,那他沈妙機也完蛋,便一溜煙擠過人群沖着齊微瑤跑過去。
一切都是那麼巧合,沈妙機前腳剛過來,後腳齊微瑤便倒了下去,沈妙機眼疾手快急忙撈住對方,這才沒讓他摔在地上,隻見齊微瑤垂下的手臂搖搖晃晃,沈妙機順着看下去,隻見齊微瑤腳下竟然黑乎乎一片,那是一灘血!
齊微瑤什麼時候受的傷?這得流了多久?卷軸在沈妙機懷裡一閃一閃,拴在自己手腕的靈線忽隐忽現,事情不妙,沈妙機不敢想,要是晚一點齊微瑤死了怎麼辦,一想到這,沈妙機趕緊撈起來對方,正當就要飛走時,卻被鹿灣村的村長攔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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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沈妙機并非常人之後,之前提議并且實施捆綁沈妙機的幾個村民不好意思地來道歉,沈妙機本就沒放在心上,這麼正式的道歉反而讓他有點不适應。
他心裡一邊記挂這昏迷的齊微瑤,一邊詢問着同村的其他人關于齊微瑤的事,一言一語間讓沈妙機感到意外,這簡直跟平流天的齊微瑤判若兩人,這讓他不得不懷疑事情的真實性。不過既然對方隻是凡人又不認得自己,那麼任務便好辦很多。
小白雖然被收起來了,但是關于巫魔之氣的出現,沈妙機還是有些擔心,他找村長問了很多,才知道像如今的情況并不是特别的,依照村長的話,巫魔禍世起碼得有小百年,但為何如此猖狂的複蘇之氣天界竟然一點沒有察覺呢?
齊微瑤昏迷了一天之後,仍舊沒有醒來的意思,沈妙機原本還幸災樂禍這家夥終于安靜了,但是第二天的時候自己終于坐不住了。
他明明隻是掉了點血,沈妙機也悄悄給他治了治,但等他醒過來的時候,已經過去三天了,那卷軸像是催命一般,提示了沈妙機三天,好在終于第三天卷軸恢複平靜,沈妙機這才松了一口氣,趁着村民們忙活農活,沈妙機走到了齊微瑤床前。
見到沈妙機來了,齊微瑤扯出一個笑容來:“你真是修士啊,看起來真厲害!”
“什麼修士,這簡直真神下凡,咱們虞國自從頒布禁修令,把所有神像寺廟道觀全拆掉,建設新教後,就再也沒見過修士了,你是頭一個呢!”李敖端着藥走進來,“也不怪我們不信你,任誰都會懷疑吧!”
“禁修令?”
沈妙機怔了怔,随後便聽到李敖繼續道:“不過話說回來,沈公子你竟不知嗎?”
齊微瑤也盯着沈妙機看,一時間,沈妙機有些慌,左思右想間終于急切編造出理由來:“許是…幼時走丢,後來住在山裡……修,修行,所以很多事都不知道。”
“原來是這樣,那你以後可别說自己是修士了,官家知道了是要降罪的。”李敖把湯藥放在床邊的桌子上,齊微瑤艱難地撐起身子來,眼睛看着李敖示意他出去。
李敖蹙起眉頭看了半天才明白,“啊?嗷,那你們先聊,我出去幹活了。”
看着李敖走遠後,屋子裡隻剩下沈妙機和齊微瑤兩人四目相對,沈妙機輕咳一聲已緩解尴尬,“禁修令是什麼意思?”
“大概是覺得擾亂國政吧。皇帝下令不許參拜。”
沈妙機沒有再問下去,不過照對方這個說法,平流天已經好多年沒有飛升散仙的事一下子就有了解釋,原本最接近神的人禁止了修行,再加上凡間靈氣枯竭,邪魔橫行更沒有什麼新鮮血液加入平流天。
一瞬間,沈妙機忽然釋懷了天天加班的日子。
他眉頭難見地舒展,齊微瑤卻在這時候開口語氣藏着一絲戲谑道:“聽說,你一直守着我,寸步不離?”
沈妙機聞言一怔,他什麼時候對他關心了?他不自覺間嫌棄地蹙起眉頭,一時間不知道反駁什麼話才能起到攻擊對方的作用。
“不用解釋,我都知道。”齊微瑤笑的意味深長。
沈妙機卻看得頭皮發麻,他氣得一甩袖子起身就走,遙遙的,齊微瑤聽見對方道:“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