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地鬼從陸衍打過的樹梢落下來,發出一聲尖銳的長鳴。
那地鬼站在陸衍和景程前面,黏液從長長的喙中滴落下來,兩隻琥珀色的眼睛饑渴地看着他們,仿佛餓了很多天。
陸衍笑道:“站的可真夠高的,怎麼,那幾隻鳥不合你口味嗎?”
地鬼長鳴一聲,張開鋒利的爪子,朝陸衍撲過來。
陸衍閃身躲過,笑着朝它勾勾手指,地鬼被陸衍的挑釁激怒,再次撲過來。
景程在一邊看着,心思似乎不在這上頭。
陸衍玩兒膩了,隔空劈手一劃,地鬼頭就被斬斷,綠色的血滴在地上。
陸衍遺憾地道:“可惜沒帶刀,否則還能殺的更快一點兒。”
景程道:“是啊,我也沒帶劍。”
陸衍找了根細軟的樹枝,把地鬼頭系在上面,拖在地上,跟景程繼續往前走。
走了沒幾步路,樹林中飒飒作響,突然從四面八方跳出來好幾隻地鬼。
還有一隻扒在樹梢上面,眼睛顔色是赤紅色,與其他地鬼完全不同。
除了眼睛赤紅的那隻,其他地鬼們齊齊上陣,一起朝兩人撲過來。
在閃躲的空檔,陸衍彎腰撿起兩根樹枝,把其中一根扔給景程。
兩人有樹枝在手,不再像之前那般被動,将樹枝當做武器與幾個地鬼周旋起來。
陸衍斬了兩隻地鬼的腦袋後,對景程道:“你有沒有覺得樹梢上那隻地鬼跟這些不太一樣?”
景程邊鬥地鬼邊道:“地鬼頭目?”
陸衍“啊”了聲表示同意:“但我說的不是這個,我是說它的眼睛是紅色,而且滴落下來的黏液顔色也是紅色的,跟一般地鬼黃綠色的黏液不一樣。”
景程抽空擡頭看了一眼,那隻紅眼地鬼嘴裡的黏液正好滴落下來,陸衍喊了聲“當心!”,一把将景程拉開。
紅色的黏液滴在了一棵野草上,野草瞬間變黃枯萎了。
兩人都吃了一驚,景程心有餘悸地道:“這黏液裡有劇毒。”
陸衍拽過景程,把正要偷襲他的一隻地鬼斬成兩截,道:“我看也是,這隻地鬼有可能就是地鬼令說的變異毒地鬼,千萬不能大意,被毒液沾到身體就糟糕了。”
兩人把地鬼斬殺的還剩下兩隻,樹梢上那隻毒地鬼待不住了,長鳴一聲撲下來,扒在了景程背上。
電光石火間,陸衍把手裡的樹枝甩向毒地鬼,毒地鬼被抽打地慘叫一聲,從景程背上摔了下來。
沾到地鬼的樹枝像被燒焦一樣,瞬間枯黃萎縮。
陸衍問景程:“你沒事吧?”
景程摸着背上衣服的洞道:“沒事,幸好你反應快。”
陸衍與景程背靠背道:“速戰速決!”
景程點頭,兩人背靠背,不再讓地鬼有可趁之機。
經過一番搏鬥後,将包括毒地鬼在内的三隻地鬼通通斬殺掉。
陸衍把所有地鬼頭都系在樹枝上,隻有毒地鬼的頭沒有碰。
陸衍拍拍手上的土道:“行了,收獲頗豐。”
正在這時,這座山青絲瀑的方向傳來一聲凄厲的叫喊,聲音聽上去,像是一個男人。
陸衍心中一凜,向青絲瀑急沖而去。
景程頓感不妙,拖上一樹枝的地鬼頭,緊跟着陸衍跑去。
兩人一前一後到了青絲瀑,看到眼前的景象,都驚呆了。
隻見青絲瀑下的山澗旁,一塊大石頭邊,橫躺着一具屍體,是地鬼令。
地鬼令死了,并且死相凄慘。
地鬼令雙眼睜着,舉着雙手擋護在臉前,一隻馴地鬼用的骨哨掉落在他臉邊。
他渾身是血和撕抓的痕迹,魂魄早已不見,留下的隻是一具空殼。
地鬼令手邊還倒着一個鳥籠,正是他出現在宴會上時提着的那個。
籠中那隻黑色的山鴉同樣死相慘烈,山鴉脖子斷了,魂魄也已不在,血也已經被吸幹,一具鳥體幹幹癟癟,黑色的羽毛落的到處都是。
陸衍看向景程:“這是怎麼回事?”
景程蹲下身,仔細查看着地鬼令身上的傷口,道:“他被超過三十隻地鬼群攻了,魂魄被分吃幹淨了。”
陸衍不可思議:“怎麼會,地鬼哪有這麼多聚集在一起的?一個地鬼群的地鬼數頂多也就十隻出頭。”
景程道:“是很多個地鬼群,的确有些蹊跷。”
陸衍道:“大概湊巧趕上了吧。”
兩人正說着,東梧,夕顔和郁淙三人也趕了過來。
夕顔公主看到眼前的景象,下意識驚呼出聲,她用手捂住嘴,痛苦地閉着眼睛往東梧懷裡靠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