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陰将軍府的寝殿殿門被關上,室内隻剩東梧和陸衍兩人。
陸衍問道:“鳳鳴山什麼時候有這種傷藥,還要鳳族的靈力化開才能用?”
東梧沒回答,拿着傷藥在陸衍身邊坐下,把他的亵衣解開,一點點褪下。
褪到胸前時,陸衍不自覺地一顫:“沒必要都脫下來吧。”
東梧仍然沒答話,把陸衍的亵衣全部扯下,露出整個脊背。
他的動作帶着幾分不容反駁的強勢,讓陸衍有些許忐忑,東梧很少這樣。
陸衍不确定東梧是不是有情緒,他雖然很想問他,但沒有開口,隻任他作為。
東梧把傷藥倒在手上,掌心貼合上陸衍的傷口。
他将靈力順着掌心推送到陸衍的脊背,一直到達骨髓深處。
陸衍忍不住悶哼一聲,這究竟是鳳族的什麼靈力,怎麼這般折磨人,就像無數隻螞蟻在他體内啃咬,又酥又麻又癢。
陸衍萬般難耐,好容易克制住不叫出聲,難受地低聲道:“東梧,停下。”
東梧并不停手,反而加重了力度。
“唔……”陸衍忍不住叫出聲,“東梧,快停手,我不想用這種藥了。”
東梧低頭,在他耳邊低喃道:“求我。”
陸衍咬着牙,不想再溢出一絲聲音,也不願開口求他。
可這靈力實在太過折磨人,陸衍漸漸的開始受不住。
身體裡某種欲望在滋生,那欲望在他身體裡蔓延開,爬遍全身,就要把他吞噬掉。
“東梧……求你……快停下,不然我……”陸衍邊懇求邊掙紮,卻怎麼也掙脫不開,像被獅子摁在爪下的獵物般,毫無反擊之力。
東梧仍低着頭,嘴唇磨蹭着陸衍的耳垂,問道:“不然怎樣?”
陸衍急促地喘息着,像被人浸在熱水裡,難受地就快要融化掉,他難耐地道:“東梧……我快要忍不住了,你别這樣,快停下,你再不停下我保不齊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來。”
“嗯。”東梧慢條斯理地道,“那你做做看,我看看到底有多出格。”
一邊說,一邊又加重手上的力度。
“啊……”陸衍抗拒地搖着頭,眼淚都被激了出來,“東梧……殿下……我錯了,你快停手,快停手。”
東梧貼在他耳後,用低到隻有他聽得到的聲音問:“知道錯了?”
“知道了…”
“說說看,錯哪了?”
“我不該恣意妄為,不該……不推行陰律,更不該縱容部下打崔允。”
“嗯,還有呢?”
“還有……不該沖你發火,不該任性,不該說走就走。”
“你知道我不是想聽這個。”
“那你想聽什麼?你想聽什麼都可以,你停手,你快停手,你停手我都說給你聽,啊…”
“不知道我想聽什麼?”
“不……不知道。”
“那就等你想清楚了我再停手。”
說着,力度又加重了三分。
陸衍帶着哭腔喊了一聲,欲望似海浪般肆虐,終于把他徹底吞沒。
他仰起脖頸,想要去觸碰去蹂躏身後的人,可不知東梧用的什麼樣的手法,他怎麼也掙脫不開,像一隻被困住,想要撕裂枷鎖的小獸。
東梧似乎有足夠多的耐心,他低頭埋入陸衍的後頸,嘴唇若即若離地糾纏着他,纏綿的氣息在他頸中遊走着,讓他渾身顫栗。
陸衍再也受不住,哭喊着要他停手,眼眶濕紅,甚至可憐巴巴地哀求着東梧,什麼樣好聽的話都說了,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良久之後,東梧總算停了手。
陸衍全身力氣像被抽盡一樣,癱軟在榻上,臉埋在胳膊裡,還帶着淚痕,呼吸也還是亂的。
東梧給他穿上衣服,拿了一條薄毯蓋在他身上,在他耳邊道:“好好養傷,點卯不要再去了。”
陸衍一言不發,甚至一動也不想動。
東梧拿出一條的絹帕,想要替他把臉上的淚痕擦幹,卻被陸衍躲開。
東梧嘴邊帶了一抹笑,俯下身溫聲哄他,陸衍依舊不理。
他伸手在陸衍背上安撫了一會兒,直到陸衍呼吸平穩下來,才起身離開。
殿門被關上,東梧走了。
江舟和白小芷走了進來,白小芷一看陸衍的樣子,吓了一跳,走過來坐在他身邊問道:“怎麼樣?怎麼上完藥反而這樣了?疼得很厲害嗎?”
陸衍不說話,白小芷有些擔心,伸手想去扒開他看看,卻聽陸衍道:“别碰我。”
聲音嘶啞,聽上去萬分疲憊。
白小芷問他:“在這兒睡會冷,我把你扶到床上去睡吧。”
陸衍無力地道:“不用,讓我一個人待會兒,你們先出去吧。”
白小芷卻放心不下,還想繼續陪他,江舟沖她搖搖頭,指了指外面。
白小芷隻好三步一回頭地走出門去,仍不時回頭看陸衍,江舟強制把她帶出去,給陸衍關上了門。
陸衍把整個人埋進薄毯裡,身體緊緊蜷縮成一團。
自那天之後,陸衍開始躲着東梧,以養傷為借口,點卯不去,議事不去,聚會應酬更不去,随心所欲的很。
不是他說的嗎,好好養傷,點卯就不要來了。
那他就好好養傷,非必要不應卯。
陸衍幾乎每天都泡在軍營裡,推行陰律,訓練軍隊,重整軍規。
他把新兵與舊兵拆開,交融混雜在一起,不讓他們再抱團。又廢了計頭官的職位,并明令禁止争搶人頭,争搶人頭者,各罰三十軍棍,被争搶的人頭不算作任何一方的戰利品。
如此訓練了兩月有餘,鎮陰軍煥然一新,不再起内讧。
日子一天天過去,轉眼到了年末。
陰民們保持陽間的傳統,特别看重除夕夜,臨近除夕,民間處處張燈結彩,熱鬧非凡。
陰司也不例外,鎮陰将軍府除了像往年一樣四處挂了花燈,貼了喜字以外,還因為今年有愛熱鬧的白小芷在,多出來許多新花樣,什麼糖人,年畫,窗花,應有盡有。
陸衍從軍營裡回來,看到下人們說說笑笑地為除夕忙碌着,竟也隐約嗅到了一絲年味兒。
陸衍換了衣服,經過花園的時候,見白小芷被下人們圍在中間,一邊磕瓜子,一邊講她跟她爹闖江湖的各種新鮮事兒,下人們聽入了迷,連活都不幹了。
陸衍咳了一聲,下人們忙各自散去,白小芷看到陸衍來,放下茶果盒,笑盈盈地走過來,挽住他胳膊道:“你也太忙了,我覺得好久沒見你了。”
陸衍把胳膊抽出來道:“你就打算每天這樣晃晃悠悠的過,不無聊嗎?”
白小芷道:“不無聊啊,我以後反正也要做你的夫人,就待在這裡相夫教子,難道不好嗎?”
陸衍措了措辭,斟酌着道:“我以後不打算娶親。”
白小芷急了:“為什麼?你難道變心了?”
陸衍道:“你别再因為我耗費時間了,不值得。你還有七十五年的陰壽,時間還長着,總不能一直沒名沒分的在我這兒待着。我打算替你安排個去處,陰司裡織室和藥草局都收女魂,你看你是喜歡縫制衣服還是喜歡做女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