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顔公主認為,鳳神祭典是殺地鬼令的絕好時機。
首先,參加祭典的人很多,方便她下手。
其次,她已打探清楚,鳳王為了防止鳳神祭當天有地鬼作祟,會派地鬼令巡山,直到祭典結束。
夕顔托人從鬼醫那兒讨來了一種興奮劑,這種興奮劑的顔色與谷物差不多,混在山鴉的食物裡是看不出來的。
她買通養鳥官,把興奮劑混在山鴉食物裡,又把過量的美人笑塗抹在山鴉翅膀上,并囑托養鳥官在地鬼令來取山鴉之前給它喂食。
如此一來,山鴉一到地鬼令手裡不久,興奮劑就會開始發作,山鴉會不停地拍打翅膀,把翅膀上過量的美人笑撲到地鬼令身上。
塗了過量美人笑的地鬼令,就會成為地鬼們的活靶子。
地鬼令會被地鬼群分而食之,從此在這個世界上消失,再也不會有人知道當年的秘密。
事情如夕顔預料的進行下去,大量的美人笑沾在地鬼令臉上,他果然成了地鬼們的活靶子,魂魄被瓜分的一幹二淨。
原本以為事情會順利的結束,沒想到,夕顔又遇到了那個災星。
她記得他叫景程,負責鎮陰劫一案的小仙官,和錦時仙官同在天庭部衙。
當日她閉門養傷的時候,就隐約聽到過傳聞,傳聞說景程仙官懷疑鎮陰劫一案另有隐情。
她聽到傳聞後,每日擔驚受怕。她姐姐曦月公主也來問過她此事,被她堅定地否決了。
就這樣提心吊膽了幾天,又有傳聞說錦時仙官不贊同景程的論斷,還把他斥責一通。
這件事就這樣過去了,她雖然忌憚景程,卻也不敢輕易有什麼舉動。因為景程有官職在身,不同于小小的地鬼令,她不能輕易把他怎麼樣。
沒想到,時隔一百多年,這個噩夢般的人又出現了,還親自負責地鬼令案。
在景程調查此案的幾個月裡,夕顔一刻也不敢松懈,時時刻刻關注着景程的動靜。
景程果然懷疑到了養鳥官身上,于是她制造了一場意外,結束了養鳥官的性命。
她緊跟景程步伐,總是比他搶先一步處理掉線索。因此,幾個月過去,景程沒有查到任何蛛絲馬迹。
誰知,景程又把主意打到了地鬼令的同僚身上。
夕顔立刻派人監視地獄,景程的人果然查到了一個獄卒,而那獄卒也果然知道内情。
她派出去的内應回來告訴她,那獄卒要求把景程仙官找來。
這恰好給了她滅口的時機,真是萬幸。
夕顔用獄卒兒子的性命做要挾,逼他跳忘川河自盡。
她知道景程必然會懷疑此中内情,于是,夕顔寫了一封信,讓她安插的内應交給景程。
那封信是模仿着跳河獄卒的筆迹,以他的口吻寫的,是一封寫給景程的求救信。
信上說地鬼令的死不是意外,而是被人謀殺,兇手是養鳥官。
養鳥官因為與地鬼令有私人恩怨,從而對他懷恨在心,意圖報複。
地鬼令前段時間與跳河獄卒一同喝酒,酒後告訴了他此事,還告訴他養鳥官數次威脅,說要殺了他解恨。
地鬼令出事後,養鳥官找到跳河獄卒,并警告他對地鬼令醉酒後說的話守口如瓶,不然會讓他兒子死的跟地鬼令一樣慘。
跳河獄卒害怕養鳥官真的去動他兒子,便先下手為強,把養鳥官推下了懸崖。
跳河獄卒說如果景程收到這封信,證明他已經跳河自盡了,他之所以寫這封信,是為了自己兒子。
養鳥官有一個在鳳族當差的哥哥,頗有權力,他很怕他被抓走後,養鳥官的哥哥動自己兒子。
他想用自己的死換來兒子的安全,所以他選擇了自盡。
在信的末尾,跳河獄卒懇求景程,一定要護好自己兒子,這樣,他死了也心甘情願。
景程在看到信後,大腦一片空白。
難道說,他的調查方向完全錯了?事實竟是如此?
景程從床上起身,坐在燈下,又仔仔細細,把信從頭到尾地看了一遍。
這封信把殺養鳥官的過程描述的非常細緻,連距離懸崖多遠,推他下去的時候崖壁有什麼障礙物都交代的一清二楚。
景程去現場看過,與信中所描述的并無二緻。
這樣細緻的作案過程,若非親手所為,是不可能寫的出來的。
景程覺得腦子有點亂,他得把之前的所有調查全部推翻,才能理順思路,可是他無論如何也沒辦法理清楚思路。
到底哪裡不對呢?
景程立刻穿衣出門,把沈追風和陳子宜全部叫到了明鏡司。
明鏡司的議事廳裡,沈追風流着眼淚打了個哈欠:“老大,你這麼着急叫我們來有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