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知道到底是她太壓抑自我、還是回來的路上發生了什麼，隻知道她趁他們不注意跑出去淋了一場大雨回來後就像變了一個人。

“嗯，陪同事。”鳳卿言倒不意外白絡霜知道她來幹嘛的，就像白絡霜也不意外她能認出自己來一樣。怎麼說她和白語軒都是親姐妹，長得像并不難認。

雖說白語軒隻将鳳卿言帶到了三歲便投入了科研工作沒怎麼回來過，但鳳卿言手機裡有白語軒經常給自己發來的生活照片，再加上她小時候去過楚家、見過幾次白絡霜，她自是能認得出來。

“你，是不是，對她有意思？”知道鳳卿言過會兒應該就會離開，白絡霜倒也不好拉人家上辦公室坐坐。她看了看黎洛離開的方向，雖然她不知道黎洛為什麼大清早地會在醫院，也不知這二人是否有什麼關系，但剛才鳳卿言眼神中的不舍她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這兩人難道認識嗎？

白絡霜下意識間覺得這兩人說不定是認識，但想到昨晚黎洛找名單找了一夜都不知道是誰救了楚諾後，她又否定了這個答案。倘若認識，她不可能不知她和楚諾的關系，若是知道這一層關系她肯定知道救她的人是誰。

“……啊？”

白絡霜故意壓低聲音說的話一時讓鳳卿言沒反應過來。她原本以為白絡霜是要問她想的那個問題，而她剛才聽到白絡霜叫她之所以會僵住也是因為這個，沒想白絡霜問的問題跨度還挺大，她差點就要回答成了‘是’。好在她反應快，隻是想到白絡霜問的問題沒來由得讓她紅了耳根。

“你倆認識？”鳳卿言的反應白絡霜自是盡收眼底，她現在百分百确定這兩人之間應是有什麼故事，反正她是不可能覺得鳳卿言會對黎洛一見鐘情。因為鳳卿言上班的地方并不缺帥哥靓女，也沒見她喜歡上誰，倒是聽說有不少人喜歡她的，男女都有。不過，這倒挺正常的，怎麼說鳳卿言都遺傳了白語軒的容貌，長相上可一點都不輸楚彬銀。

也不知是不是受了白語軒和林末稀事件的影響，鳳卿言的外公外婆說過，對她的終身大事并不會幹預，隻是希望她能找個她喜歡的、同時也喜歡她的，在性别上沒有要求。這一點，白家比楚家好太多。

如果認識就好了。鳳卿言在心裡嘀咕了一句。

“不認識。”鳳卿言知道白絡霜應該是看到她剛才和黎洛站在一起的一幕了，也不打算裝傻糊弄過去，坦然承認了。因為她心裡很清楚白絡霜會那麼問多半是認識那個人，而那人說不準就是白絡霜的助理或者是醫院的其他工作人員，她要想知道她是誰其實問白絡霜就可以了。

但，她問不出口。

好端端地突然問一個人的名字，怎麼看都覺得很奇怪，頗有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思。

毫不意外的答案，白絡霜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雖說她是有想過要不把這倆湊一對算了，這樣她就不用擔心楚彬銀會多兩個情敵。話是這麼說，但她還是不太确定鳳卿言到底是不是喜歡女人，或者說喜不喜歡黎洛，也不确定黎洛的性取向，這可不大好辦了。

“你，是不是很想知道她是誰？”似是想到什麼辦法一樣，白絡霜嘴角微翹。

“……”雖然鳳卿言的确是很想知道她是誰，但是看白絡霜這神情，她總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你若是想知道她是誰，小姨可以幫你。隻不過，你得答應一件事。”見鳳卿言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白絡霜倒也不打算逗她了。

“什麼事？”若是能知道她是誰，答應白絡霜說的事也無妨。可鳳卿言不理解的是，白絡霜為什麼說幫她？難道白絡霜也不知道她是誰嗎？還是說，她别有所圖……

“等你有空，一起吃頓飯，我會叫上她。”白絡霜想，要想知道這兩人之間究竟有沒有其他關系，把這倆叫出來不就知道了嗎？另外，她還能順便感謝一下她對楚諾的照顧，可真是一箭雙雕。

“這……”聽到一起吃飯鳳卿言本想拒絕的，可是想到能再見到她，她又猶豫了。她的确是很想再見到她，知道她的名字沒錯，而且她也本該請她吃頓飯好好感謝她。可以說，當初若是沒有遇見她，她也不會有今天的成就。

可是真當要安排見面的時候，鳳卿言卻膽怯了。她害怕她真的忘了自己，害怕她對她說當年隻不過舉手之勞，害怕她隻是她的過客，更怕她想起自己會看不起自己——

畢竟，三年前遇上她的是被雨淋濕一身狼狽、毫無求生欲的自己。

若心底藏了三年的那份情感真是喜歡，可她真的能配得上她嗎？

“你若是不想就算了，就當我沒說過最後那半句。”看到鳳卿言眼中少有的陰郁，白絡霜知道她大概是想起傷心的往事了，隻歎了口氣，拉起她有些微涼的手輕輕拍了拍。

手心傳來的溫暖讓鳳卿言愣了一下，什麼叫沒當她說過最後那半句？最後那半句不是會叫上她嗎？若是沒有這半句，那這頓飯豈不是……

“飯還是要吃的，就當是你們表姐妹間聚聚。”

即便白絡霜沒有明說，鳳卿言都已經猜到白絡霜這頓飯的含義了。

“小姨你，都知道了啊……”雖然意外但又在預想之中，鳳卿言心裡莫名咯噔了一下。她不知道白絡霜是不是從一開始就知道是她給楚諾簽的字、照顧的她，隻是一直沒有聯系她，這讓她多少有些難為情。

“剛知道不久。”看出鳳卿言心中所想，白絡霜笑了笑，她并沒有要怪她的意思。

“我知道了。”無需多說，鳳卿言自是明白。“不過，救她的人是我同事，到時候我會叫上她的。”說實話最該感謝的人還是她的同事，她同事可是頂着巨大壓力去搶救的楚諾，就怕鳳卿言說的她是她表妹這句話是假的，這若是搶救失敗擔責任可就太慘了。

“好好好，那到時候見。”二人互相加了聯系方式後，剛好鳳卿言的同事來找她，白絡霜也不好占用人家的時間，隻叮囑了幾句路上小心之類的話，便目送二人離開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白絡霜的錯覺，她總覺得這個來找鳳卿言的女同事，看到自己的時候眼神怪怪的。

白絡霜突然想到，鳳卿言說的那個同事會不會就是她？

不等白絡霜深想，手機毫無預兆的振動讓她眼皮沒來由地跳了一下。

是楚旭的電話。

自己這剛離開沒多久，這人就給自己打電話，莫不是楚諾出什麼事了？

這才一晚上過去，總不能是醒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