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雲錦書這般的玩笑話一鬧,李月樓也沒了糾結于女子相愛可能産生何種問題的心思,她的臉頰泛起绯色,伸手撓起了雲錦書的腰間:“要嫁那也該是你嫁我!”
“不可能!”雲錦書被她這麼一撓頓覺奇癢難耐,笑鬧着跑開,卻依然不忘調笑李月樓,“娘子,叫一聲夫君來聽聽!”
“想都别想!”
雲層飄過,掩住了嬌羞的太陽。
“月樓月樓,你快說說,這一段該怎麼彈啊!”
傍晚,雲錦書坐在矮桌前,上面擺着一架鳳首琴,她卻沒好好地端坐,而是很自然地把身子靠在了一旁的李月樓上,略帶興奮地詢問道。
“你啊你,當初琴師教導時你不好好學,現在反倒向我讨教起來了。”李月樓的聲音依然溫柔如水,但若是細細聽來,還能尋得幾分淡淡的寵溺之意。不止如此,她臉上那種淺淡的憂愁思緒,如今仿佛是已經全然消失不見了。
“那可不一樣,還不是因為,那琴師沒有你好看!”雲錦書笑嘻嘻地說道,手還頗為不老實地去勾李月樓的下巴,用着輕佻的語氣,“娘子,快給為夫笑一個!”
李月樓無奈,卻是露出了一抹淺淡溫柔的笑意。
雲錦書哼哼了兩聲,充滿着得意。她歡快地說道:“應了我的話,便是我的人了,你以後可必須聽我的。”
“好好好,都随你。”李月樓的寵溺之音似乎又重了幾分,卻有着幾分哄小孩的既視感。
“娘子,我要吃葡萄。”
“喏,張嘴……你這家夥,吃葡萄便吃,咬着我的手指做甚?”
“嗚哇嗚哇——”
“好了好了,别鬧了,這琴你還學不學了?”
“學!”
“那便起身坐好,你指法可還不夠熟練。”
“不嘛,我就喜歡靠在你身上!”
“……”
随後,李月樓又一次給雲錦書做指法示範,指尖在琴弦上飛舞,為能讓雲錦書看得清楚真切,她還特意放慢了速度,樂音舒緩而溫柔。
雲錦書依然是倚在李月樓的身側,看着她認真專注的模樣,那豐潤的檀唇,忽而有些意動。
她向來是個實幹派,下決定極快。所以,當李月樓在彈奏琴曲之時,被一個家夥從臂彎下繞了進去,然後探出螓首,将自己的嘴唇印在了她的唇上。
李月樓瞪大了眼瞳,但也沒有即刻推開她,她恐怕隻是純粹的驚訝罷了,不曾想這家夥在此時也要吻她。她不再多想,任憑那抹滑嫩撬開自己的牙關,探尋自己的舌,再然後,觸碰,交纏。憑着記憶,她的手指依然在琴弦上飛舞,即便是雙臂之間有人隔着,也分毫不影響她手上的動作,琴音依然如流水淌出,靜谧而溫柔。
良久,唇分。
雲錦書的目光有些迷離,她靠後了些,以便自己能更清晰地看見李月樓的容顔全貌。她說:“月樓,你可還記得,那日清晨你問我,我為何要伸舌嗎?”
“自然是記得的,不過,你并沒有回應。”李月樓輕聲道。
“現在,我可以告訴你了,這幾天我算是想明白這個問題了。”雲錦書的手再次撫上李月樓的臉頰,似乎有些愛不釋手,享受着那柔軟的觸感與她身上的溫度,“那是因為,在你吻我的那一時刻之前,恐怕我就已經接受了你。我不抗拒,我享受你的吻,我還想主動索取更多,我也曾對你有過不止一次的動心,隻不過先前的我太傻太笨,沒有意識到罷了。”
“現在你意識到了?”李月樓伸出手指,輕柔地在她臉上畫着小圈兒,溫柔地問道。
“意識到了,意識到了我喜歡你,我想要你。”雲錦書認認真真地點着頭,吧唧又在李月樓的臉上啄了一口,嬌顔上滿是滿足之色。
李月樓的臉上又覆上了一層薄薄的绯色,她其實本來算是一個較為保守的人,身處青樓不過是人生際遇,那日的吻也不過是心念吸引下的情不自禁。最淺顯的表現便是,她身處紅塵醉這般的大染缸裡,男女之事、甚至乎女女之事都懂得很多,但她卻始終做個清倌留有清白之身,不論男女都不曾多有接觸,足以展現她的保守——如一最傳統的江南女子。而雲錦書的舉止,在放開了以後總是這般大膽露骨,絲毫不管什麼含蓄委婉,讓她有些不太習慣。
不過……
李月樓勾起了嘴角。
她很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