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不好意思啊,嘿嘿……”
不管後面這兩人還在嘀嘀咕咕地說着些什麼,前方的顔霜卻已經在相士的正對面坐下,目光與他一般淡然。“将來的一切。”顔霜平靜地說道。
“不送。”相士點了點頭,作勢便要重新拿起自己的書。
顔霜沉默了片刻,見他真的旁若無人地繼續看書,這才出聲道:“還請先生明示。”
“你的将來有多長?”
“我……不知道。”
“那我如何能知道?”
“您應該知道。”
對話在此一頓,相士擡眼看了她一眼,神色淡然。她也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就那麼平靜地看着他。
倏而,相士合上了書頁,看着她的眸子,悠悠說道:“将來,也可意為将要來到。那麼對你而言,何為将要來到之事或之物?也不必應我,循心而為便可。”
顔霜默然。
“但我還是建議,直面哀恸。”相士看着她的眼瞳,顔霜卻仿佛從那眸子裡瞧見了億光星辰。
“謝過先生了。”顔霜突然輕笑了一聲,起身淺行一禮。
相士淡然笑着,簡單回禮。
“阿璃,他們在說些什麼?”
“我也沒聽明白,全擱這打啞謎呢!說話一點兒都不通透。”
“若是将一切都置于台面說清道明,世間又何來紛亂之事?”相士搖起了折扇,微微笑道,“很多事,是說不清也道不明的,此般才得這萬千世界的千萬可能。”
“神神叨叨的。”蘇璃嘟囔了一句,方才聲音這麼小居然都被他聽見了。作為成長在紅旗下的好少年,作為一名光榮的共青團員,他自然信仰馬克思主義,是堅定的無神論者,怎麼可能會被這樣的相士的玄學話語所迷惑?她必不可能向玄學屈服,也必不可能去找相士給她算卦!
相士依然微笑,道:“世間的一切事物,演化都必然趨向混亂與無序,我們,隻不過是在其間找到最合适的道路罷了。或許道路的終點對你而言不會是想要的結果,但它卻一定是你所有選擇裡面的最好結果。”
蘇璃聞言,猛的一驚,熵增原理?熱力學上是歸屬于熱力學第二定律,即:在自然過程中,一個孤立系統的總熵不會減小。熵在熱力學中是表征物質狀态的參量之一,其物理意義是體系混亂程度的度量。但社會并非熱力學上的隔離系統,所以熵增原理也不能完全套用。
這個相士,已經初窺物理定律了?
接下來是不是該工業革命了?珍妮機?蒸汽機?電力電氣?電磁感應?計算機?原子能?乃至第四次工業革命的智能制造?
唔,顯然蘇璃還不清楚一個事實,熵這個概念提出的時候,第一次工業革命已經結束了……
蘇璃亂七八糟想了一通,回過神來後,看了看相士那如辰星的眸子,忽然說道:“那先生,可否為我也算上一卦?”
顯然,某個沒臉沒皮的家夥已經忘了方才自己所想了。
相士搖着折扇:“樂意至極。”
蘇璃見他答應,便屁颠屁颠地蹦過去在椅子上坐下。
“不知姑娘想問之事,可否如這手上的棉花糖一般?”相士依然是溫吞的語氣,說着讓蘇璃極度懵逼的話。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上捏着的兩支棉花糖,又看了看相士,滿臉寫着困惑。就連顔霜與靈夢公主,都是有些好奇之色。
“有些隐私的問題,姑娘的同伴或許需要回避,不知姑娘認為呢?”相士點了一句,笑容不知為何,總覺得有些奇怪。
蘇璃想了想,面無表情,決定把她們四個全趕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