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處,那人便覺得像是被羞辱了一般,心中有梗,輕哼了一聲,手中已經握緊了刀。雖然不清楚她的實力幾何,但肯定不會太差,聖元境以上那幾乎是必然的,自己也才方初入聖元,打肯定是打不過的。但既然自己先碰見了,不碰一碰怕也不會甘心,還不如放手一試!
瑾白見他已經做好了戰一場的準備,刀已經握于手中,身邊鼓動的玄氣彰顯着他聖元境聖蘊階初期的實力,心中卻不知該作何打算。黑錦說過,在四大陸上,絕大多數散修達到聖元境就會前往無盡海域曆練以求更高層次的發展,所以自己一個聖域基本沒有敵手。雖說大陸上有不成文的潛規則,聖元境以上的強者不得大開殺戒,否則就有無盡海域之人出面解決,不過自己也并非嗜殺之性,無須在意于此。所以,自己現在面對一個聖元境的修者,該如何自處?這種實力,随手一揮他都得當場去世吧?
瑾白犯難之時,他已經悍然出手了!
面對那覆了濃厚玄氣的一刀,瑾白皺了皺眉,青翠的竹笛在她纖瘦的手指間舞動了一周,旋即反手而握,向下扣住了那探來的刀尖,抵死讓它無法再前進分毫。她的手極穩,幾乎沒有半分的顫動,倒是那人的玄氣,在瑾白身前悉數不得寸進,徘徊在她的竹笛前,再慢慢散去。
那人瞳孔驟縮,方才瑾白處于本能地玄氣護體自發出現的一瞬間,那種玄氣的波動,浩大而無邊無際,威壓強得讓他在第一時間幾乎無法喘過氣來,那仿佛鋪天蓋地般的壓迫感,甚至比自己的主上還要可怕幾分……該死,她該不會已經是聖域了吧?!
竹笛輕巧地繞過長刀,她的手臂幾乎是貼着長刀旋進的,身形也如同鬼魅一般不可捉摸,在那人還來不及有所反應之時,竹笛已經欺身貼上,輕巧地點在了他的肩頭,距離脖頸也不過幾分的距離。
面對那人滿是愕然的表情,瑾白也未曾多說些什麼,神色冷淡地看了他一眼,收起了竹笛,撫着笛身,轉身便走。
“你是老劍神弟子,為何不用劍?”
他忍不住問道。
“執劍之名,于我為守護。”
瑾白頭也不回,握着竹笛,漸行漸遠。
“執劍所求之義,該是守護嗎?”那人喃喃自語,低頭思索。雖說他所用之兵為長刀,但在大道方面,卻是有一定的相通性。
瑾白修的是有情劍道吧,行守護之道,循其本心,衛其所護。
不過,她的實力,必然是聖域!
他看着瑾白的纖細背影,目光閃爍。
不遠處。
瑾白還在走着,似乎已經沒了探究此處的心境,但她心中還在詢問着:“若是有人誤入傳送,那麼此陣所指,該是何方?”
“這個問題我可沒法回答呢小瑾白,我可沒有那麼萬能,格蘭諾貝爾可不是我所能使用的。或許我有那個能力,可我沒有那個資格呢~”那聲音如舊的溫柔缱绻,隻消聽一聲便得讓人血脈偾張。
“那……”瑾白輕輕蹙眉,“那片區域該怎麼處理?”
“沒能為之續上力量,格蘭諾貝爾早已無力為繼,隻餘下些殘存的氣息罷了。所以倒也無需理會,它自會徹底消散,你倒是無需擔心這一點呢~”黑錦輕軟道。
“那……”瑾白駐足,思緒流轉,卻也沒能想明白自己下一步該做什麼。
她本就是來江湖随便走走的,她沒有争搶名聲的心,也沒有開宗立派的欲,她更像是出門散散心,順便,也找找故人的足迹。等她累了倦了乏了想要休息了,她自會回到通天淵,那兒,是她的家,有師父還在家裡等着她,等着她一同飲茶對弈。
師父是孤獨的,他收了七個親傳弟子,前六個卻一個一個地很快去江湖上施展拳腳了,即使是師父說性格與她有幾分相像、溫柔執拗的五師姐無隐,也出師去為初期的流影劍派檔下了諸多風雨,立下赫赫威名。隻有她,是伴師父最久的一個,某種意義上,也是最親的一個。
對瑾白而言,師父不僅僅是師父,所謂“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師父算作她的父親倒也不為過。或許考慮一下師父白發老人的仙風道骨形象,算作爺爺或是太爺爺那一輩或許更合理一些。
正當瑾白思考着下一步該當如何之時,黑錦又出聲打破了她内心的甯靜:“笨蛋瑾白,我說,你和他不過相識了幾天,怎麼就陷得這麼深了?我尋思他當時對你也沒多溫柔啊!”
那聲音,少了妖媚與輕柔,更多的像是揶揄與不屑。
“是十六天!而且,那不叫陷得深,我沒有……他把我送去通天淵……我對他有承諾的……”瑾白突然就紅了臉頰,與方才冷漠面對來者時判若兩人,期期艾艾地慌忙争辯了起來。
“嘁,又不是婚嫁的承諾。”
“黑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