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璃也不惱,隻是笑了兩聲,便繼續撒歡似的往前跨步走着。
顔霜無奈地搖搖頭,快速跟上她的腳步,以免落後太多,若是目光所及不見這妮子,天曉得她又會鼓搗什麼稀奇古怪的事情。
八月的天,依然天亮很早,陽光也出現得很早。不消片刻,懸葉樹不小的樹葉空隙中便投射下來無數的光斑,落地疏影斑駁。陽光未盛,這些光斑也透露着别樣的可愛,一個一個踩過蘇璃的腦袋,似乎這樣就會讓别人真的再也長不高。
顔霜看着她,想到了這稚子間的玩笑話,不由得眉眼皆笑。
“霜兒,郢州就快到了!”蘇璃指着不遠處的城門,雀躍道。
“嗯,看見了。”顔霜應了她一聲,目光遠望着熙熙攘攘的車馬人群。
郢州城是煙鶴的省城,也是一座臨海的城市,貿易往來自然無比興盛。它不僅僅接收與中轉行省内的物資,還給無數走水路的貿易提供了海港,由海上運往其餘行省或王國乃至運往其他大陸,港口自然條件無比優渥。
因而,當二人離了那高大的懸葉樹林,由林間小徑通向無比寬敞的城關大道,所見的人群與車馬,較于過往見到的場面無疑是雲泥之别。人聲鼎沸,也算是稍稍驅散了這些日子偶來的凄清之感。畢竟,蘇璃雖然鬧騰,但也并非無時不刻都在鬧騰,顔霜的性子更是安甯,自不會多作言語。如今,才有盛世的火樹銀花之感。
景王朝不比藍晶,已經太平了許久。由于曆史根源問題,西北草原狼與藍晶之間已有兩三百年的矛盾了,總是隔些年草原糧食供應出了問題的時候,狼崽子們便想着來中原掠奪,然後又要打起仗來。直到蘇老爺子蘇平遠挂帥掌兵鎮西北,和狼崽子們周旋了幾年,發狠給草原騎兵來了一下重的,把他們打疼打怕打到他們主動求和,這才有了二十多年的安分日子。而景王朝地處整個東大陸的西北沿海,若别國要與北大陸或是西大陸貿易,景王朝都是很關鍵的一關。畢竟目前的諾德爾撒可還沒有世界是圓的這個概念,四大陸之外的無疆深海可是絕對禁地。加上景王朝這些年的國君大多持守成派,安安分分與别國建交,利用大陸貿易所帶來的财富立足國家建設,百姓安居樂業,景王朝倒的确是個富庶大國。
“路可真寬敞啊!”蘇璃感歎着,即使以一個現代人的思維看這條城關大道,它也屬于很寬闊的那一類,畢竟不會有路障、拒馬、護欄或是綠化花壇等占了面積,路自然顯得更為開闊。
“先進城吧,一路上你都感歎了多少有的沒的了。”顔霜似有無奈地搖搖頭,在她背上輕輕推了一把,似乎在示意她快些進城,莫要在外過多浪費時間。
美人言說,蘇璃自然是聽的。
于是乎,她便踏着輕快的步伐,張望着周圍的風景人文,走進了郢州城的城門。郢州城門是極其高大厚重的,這在曾經的戰亂年代是個重要的港口城市,城牆修築地極為牢固,再有後續的國君加固或是重修,更是讓這座城市如那些西方故事裡的戰争堡壘一般。壯觀得即使是蘇璃這麼一個有些見識的21世紀現代人,也有發自内心的贊歎之感。
這些青石黑磚,也顯示着城市的滄桑與古老,就像在無聲述說着一個個傳奇般的故事。誰家檐上沒個三磚兩瓦的是祖上八代之前用過的?但又有誰家屋瓦全是祖上留下來的?
巧了,郢州便是。
即便放眼整個東大陸,郢州城也是曆史極久的名城。要是算上前身,那永晝聖城卡薩布蘭卡是當之無愧的第一,它的前身落衫城據說是第一紀元就已經存在了。但若是隻算嚴格意義上的城市曆史,前三甲有沒有聖城不好說,但必然有郢州城一席,曆史文化底蘊不言而喻,某些磚瓦指不定真的價值連城。
嗯?有誰在杠忒修斯之船?
叉出去!
算了,拖回來,給他十套曆年馬原試卷,沒寫到滿績就一直寫!
不論如何,郢州曆史名城的稱号是的的确确的,它的建築與人文也能看出些極其古老的韻味來,但也是些旁枝末節了。社會在發展,時代在進步,哪怕是諾德爾撒看起來似乎在封建社會停留了太長太長的時間,但其本質也不能完全算作的封建時代。最顯著的一點,有些産業已經輕度工業化了,最典型的例子便是衛生紙和衛生巾,這并不是封建社會的生産力能造出的東西,即使能那也絕對沒能力量産來降低生産成本,不然不會進入到千家萬戶當中。
話題又扯遠了,總之,諾德爾撒的總體發展邏輯應當是符合馬克思主義的發展規律,但它的當下并不能完全以地球的眼光去看待,要因地制宜,這樣才能對它有一個更完整而真切的認識。
就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