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蘇璃聽着他們的對話,心中對這斷劍的後續曆程,也有了初步的推測。顯然,劍斷以後,蘭爾索斯最終是把留下來的半段給了奏,但當時并沒有去尋已經崩碎的那部分,而後尋到了,卻也并未交給她,而是留在了自己這裡,直到今日才讓這些碎片重見天日。
“你自己來。”蘭爾索斯手掌一翻,一團明亮的火焰就燃燒在了他的掌心。那是一朵橘黃色的火焰,邊緣偏赤,微微跳動着,乍一看去,和尋常的火焰也沒什麼不同。
你管這玩意叫“火之高興”?它真就是一團火?
按捺住吐槽出聲的想法,蘇璃問道:“該如何做?”
事到如今,她說話也變得簡潔了起來,不再像過去那樣喜歡附加一大堆的問題或描述。
也或許是,面對這些已經完全超出她能力範圍之外的東西,她躺平了,無論面前來的是什麼,既然都無法改變,那就得過且過看着吧。即便她前世是洛魂,即便她現在立刻擁有洛魂鼎盛時期的戰力,即便有已是聖域的霜兒在身邊,這都遠遠不夠。面前的這位,是已經超脫了聖域的惡魔蘭爾索斯,整個諾德爾撒能與他相提并論的,恐怕都不會超過一掌之數,自己這麼一個被安排的小角色,如何能與之抗争?
所以,也沒什麼好說的,躺平了。
“你接過它,自然會知道的。”
蘭爾索斯輕松地說道,語氣卻又充滿着一種似乎帶有魔力的誘惑力。
這種神棍式的描述隻能讓蘇璃心中又對他翻了個白眼,但表面上她依然是接過了那團火焰——它就像是一團棉花似的,從蘭爾索斯的手中“滑”到了她的手中。入手幾乎無感,除了微微的溫熱,感覺也就比體溫略高,沒有任何其餘感覺,沒有觸感,沒有重力感,握拳也抓不住這團火,它“穿透”了蘇璃的手指,依然安靜燃燒躍動着。
蘭爾索斯面對着蘇璃平靜的目光,臉上淡淡的笑容忽然有種繃不住了的感覺。夏清潭這小混蛋,他隻說了要把這東西交給她們二人,也沒說需要怎麼啟用啊!本以為入手就能觸發的,現在看來,似乎不是?還需要什麼特殊的打開方式?
蘇璃見他一點反應都沒有,心中嘀咕,難道說,這是正常現象?還需要再等一會兒?
又過去了片刻,蘇璃已經開始拿起自己的冰冥打量了,這把修長的劍主體是銀白色,劍身中心有一條凹陷的冰藍長痕,劍格是由盤曲的層疊花紋組成的鳳凰,下方的平坦處則刻着“冰冥”二字。這把劍已經以多次戰鬥體現了它的不凡,雖然說她還是不太信所謂“天外隕鐵”的來曆,但它本身的鋒銳與契合蘇璃是肯定的。
對比那把斷情,蘇璃想着拿起來看看,可她剛握上斷情劍,另一隻手上托舉的火之高興,陡然産生了異變!
那團火陡然膨脹了起來,跳動得更為猛烈,火舌騰起,竟把桌上所有斷情劍的碎塊卷入了火焰之内,而蘇璃手中的斷情,也顫抖着飛入火焰内。
蘇璃目瞪口呆,但随即,便是冰冥也被火舌卷進了火焰中。
在吞入了這些之後,火團也停止了膨脹,似要沸騰的邊緣也回歸了穩定,安靜燃燒着。而其中的劍與碎塊,像是蒙上了朦朦胧胧的一層霧氣,看不清,望不見,隻能發覺内部橘黃色的火焰已經悄然變作了淡藍色,邊緣的赤色,也愈發明晰了起來。這給蘇璃的感覺就像是……一個人吃飽了東西之後的滿足感。
這……“火之高興”變成“火之真高興”了?
蘇璃扭頭看向蘭爾索斯,而後者正是一副一切盡在意料之中的微妙笑容,他說道:“現在這份力量正在對斷情與冰冥二劍進行重鑄熔煉,待到完成,你便能得到一把全新的劍。”
“那……霜之哀傷呢?”蘇璃說着這個拗口的詞組,像是不經意地瞧了顔霜一眼。
“這便是。”蘭爾索斯攤開手,掌心中,是一塊冰藍色的晶石,像是一個矮矮的斜六棱柱,有着較長的兩條平行邊和較短的另四邊,棱角處都被磨去了一個角,讓這冰晶石看起來更圓潤舒服了些。
蘇璃頓時愣住,這“霜之哀傷”,原來不是火啊,而是一塊冰,那這要怎麼熔煉?
似乎是看出了蘇璃的疑慮,蘭爾索斯不急不慢地喝了一口茶水,道:“這是一種力量,外在表現隻是一種形式,不影響其本質。這兩種力量誕生,便是為了作熔煉武器之用,外在表現如何,全憑創造者而定。”
懂了,這根本就是夏清潭那家夥的惡趣味。
顔霜接過了那如軟玉一般的冰晶石,略微一猶豫,取出了若星。下一刻,冰晶石也開始了膨脹,而若星化作了一道流光,穿入了冰晶石内部。一時之間,青藍色的光暈掩蓋其間,也便無法窺見其間狀況了。
這時的蘭爾索斯想起了當年,那小妞“遺留”下來的“月華”,不禁有些莞爾。
他随即“看”向了窗外,隻見,滿山風不絕,一窗雨成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