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在取得記憶珠之前,老劍神也說,暫時沒什麼新東西可教予她,讓蘇璃暫且沉澱沉澱,将所學所修融會貫通。屆時待生困惑,再行探讨便可。而這也為蘇璃的離開提供了另一層緣故,她需要的是曆練感悟而非一味苦修,劍的精進,也的确需要提上日程。
邏輯完美閉環,計劃通!
“計劃何時前去?”
在二人并肩走出洞府、見得外方的天光時,瑾白偏過頭問她。
“我不太能等,所以明日吧。”
蘇璃也看向瑾白,目光卻帶着些問詢的意味。蘇璃的确沒有真的麻煩瑾白伴她的意味,但也的确需要瑾白配合打打掩護,所以也得确認她是否有空。
“身為一介閑散之人,我哪一日皆可,隻不過我還以為你會說是今日。”瑾白卻是笑得如同現時氣候的正午陽光,暖意融融之餘,也含着幾許調侃之意。
“總要做些告别的,直接一走了之不是我的風格。”
蘇璃以笑容回應瑾白,卻又在心中補足了未說的下半句——“但是是洛魂的”。
瑾白似乎聽懂了這弦外之音,或者說,她原本也是此意,眼中便有陣陣漣漪随風而起。垂下眼睑,隻是須臾,再擡起時,便重歸了如舊的平靜如秋水深潭。
“那阿璃先與蘇公子見上一見吧,下次再見,便不知何時了。”瑾白輕聲道,“我先與師父知會一聲,此後再來與作為阿璃的佐證,與蘇公子等人告别。”
“既然仙子如此說了,那便暫且一别。”
桃花林中,蘇璃向瑾白行禮,便轉身而去,獨留瑾白于林中伫立。
春日的桃花,粉白相間,好似天邊晨昏時分的雲霞,與瑾白相互映襯,壯觀之餘,也多了幾分人比花嬌的脆弱。
落花輕盈,恰似美人執筆素手,在這春風蕩漾時揮灑筆墨,作出飽述春意的詩篇。而靜立其間之人,比這篇章更像山水詩畫,和風奏響的春之韻律,也引人回到那久遠之前。
倏然,瑾白輕輕一笑,竟是想到了曾經在藍晶聚香樓之時,怎會昏了頭說要與那面紗女子做朋友呢?
也好,往後,也該是做朋友的好。
……
蘇璃回到那片竹屋小築時,蘇霖弦與張法林等三人正在試劍切磋,見蘇璃前來倒也沒有停下的意思,反倒是愈發賣力了起來。一時之間,劍的碰撞铮鳴之聲不絕于耳,諸人的招式也變化繁多,相互之間竟都殺了個難解難分。
此時,場中也隻有這四人在此,聯系到先前瑾白說她先行去尋師父,不難得出結論——老劍神并不在此,至少今日此時不在,因此四人便自發地相互切磋,以此精進技藝。
雖說蘇璃腦中有着洛魂的過往記憶,也通曉他的劍法與各式各樣的技法,甚至出劍能快到有他幾分神韻。但蘇璃要走的路,依然很長遠,學無止境,哪怕是如他們般實力層次的劍法,依然有值得吸納學習之處,主打一個觸類旁通、舉一反三。
直到四人各自氣喘籲籲地停止,蘇璃才走上前去,微微笑道;“好久不見,各位。”
一時之間,笑容足以比肩天穹之上的暖陽。
對她而言,在過往的記憶中遨遊了差不多兩年的時光,也的确算得上是好久不見了。隻是,對蘇霖弦等人來說,蘇璃這“閉關”不過一日有餘的光景。這一聲好久不見,在莫名其妙之餘,卻也添了幾份少女的嬌憨可愛。
蘇霖弦見到自家小妹走上前來,也露出了溫暖的笑,問了一聲,在瑾白仙子指導下的修行如何?
——他不知什麼記憶珠什麼前世的故事,他隻知道,小妹是與瑾白仙子在一起的,那也足以令他放下心來。
蘇璃了然,笑着應答,那自然有了長足的進步。如今若與你鬥上一場,恐怕你也難以在我手中撐多久。
蘇霖弦并非那種争強好勝不服輸的性子,他更随和些,對于阿璃這含了幾分鋒芒的話并不覺得有多冒犯。他隻會想長江後浪推前浪,而不顧前浪會否死在沙灘上。
那重要嗎?
重要的是,阿璃開心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