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從指縫滑落，跌回泳池。她不厭其煩，繼續撩起又看它滑落。

始終沒有理會洛笙。

不是為了這事生氣？

洛笙絞盡腦汁想原因。

突然，裴鸢開口了：“會閉氣嗎？”

願意溝通就有戲。

洛笙趕緊點頭。

裴鸢望着水面，用淡淡的口吻吐出惡魔般的要求：“你下去，我沒有開口，你不能出來。”

這位大小姐恐怕不知道，稍有不慎，這個要求就會鬧出人命。

當然，如果她在乎鬧出人命，就不會有書裡的劇情。

洛笙裝出雲淡風輕的笑，道：“水裡很恐怖的，你要早點喊我上來哦。”

她面上一派天真模樣，像一個不知道殘酷的小女孩，低頭整理自己身上的衣服。

裴鸢觑她一眼，眼神淩厲又冰冷：“下去！”

話音落下，嘩啦一聲，洛笙摔下去了。

水面炸出巨大的水花，像一塊塊冰刀。

激烈過後，水花安靜地掉回水池。

裴鸢雙手撐在身後，修長的小腿在水中搖晃。

水面蕩漾層層漣漪，掩藏了洛笙的身體。

她看不到洛笙在哪裡，也不想看。

她隻是想懲罰這個女人，說不清楚為什麼。

沉思片刻，她想通了。

一個玩物而已，她不高興了，想怎麼罰就怎麼罰，不需要理由。

不過，這個玩物很聽話，讓做什麼就做什麼。

她的怒氣消了一點。

她的姿态比剛才更加悠閑。

揚了揚手，她說：“倒酒。”

李阿姨不知從哪裡拿來兩個高腳杯，準備好兩杯康帝。

斜睨着并排放好的兩杯酒，裴鸢斜睨李阿姨，薄唇微動：“我說拿兩個杯子？”

“抱歉，小姐，我剛才走神了。”李阿姨準備拿走杯子。

裴鸢晃晃手：“放着。”

她端起一杯，慢悠悠品酒。

喝了幾次，她看眼時間，距離洛笙下去兩分多鐘，水裡的人沒有任何動靜。

不逼得這女人求饒，算不得懲罰。

裴鸢踢了一腳水，等着洛笙沖出水面求饒。

水裡卻平靜得不得了，沒人似的。

身後傳來腳步聲。

李阿姨走過來添酒。

她慢慢倒酒，眼睛掃視水面，小聲道：“小姐，這宅子畢竟是夫人留給你的，沾上髒東西就不好了。”

李阿姨年輕的時候就跟着裴鸢的母親。後來，裴母去世，她還是留下來照顧才七歲的裴鸢。

這一照顧就是二十年。

她非常了解裴鸢在意什麼。

提到母親，裴鸢的眼底閃過異樣的眼神。

視線轉回水面，她張了張嘴，想讓洛笙上來。

話沒說出口，腳上一緊，身體被一股力道拽進泳池裡。

洛笙一隻手死死勾住她的脖頸，另一隻按住她的頭。

水鬼一樣纏着她。

裴鸢幾乎忘了在水裡，想呵斥對方。

突然，洛笙貼上來，堵住她的唇。

一種奇異的味道入侵她的四肢百骸。

她猛地睜眼，任由池水刺激眼睛，怒視飛舞的頭發中那張有些痛苦的臉。

閉氣太久，洛笙瘋狂汲取氣息。

裴鸢踹她一腳。這女人竟然無動于衷，甚至抱得更緊。

刺痛感迫使裴鸢閉上眼睛，這種被掠奪的感覺讓她很快産生窒息感。

這時，那雙手挪到裴鸢腰上，用力往上擡。

出了水面，氧氣肆意鑽進鼻子裡，裴鸢重新獲得呼吸。

李阿姨急忙伸手拽住她，小心扶着她坐好。

裴鸢竟然沒有第一時間發脾氣，而是猛烈地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