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上,昨晚慧妃宮裡發生的事情基本傳遍了整個後宮,衆妃在向太後請安中火上澆油。寝宮這頭陸燼軒剛端起碗要吃早飯,太後就帶着一衆宮妃趕到。
“太後駕到!”
太後儀仗再次直闖宮禁,侍衛可不敢與太後動手,隻能無奈看着太後率衆妃沖進寝宮,再闖寝殿。一群人嘩啦啦沖進屋裡,把門裡門外給賭滿了。陸燼軒放下碗面無表情望着她們。
側殿房裡聽見動靜的白禾匆匆跑出門,餘光掃見跪在他門前的榮華時腳步微頓。
榮華在此跪了一夜,早已直不起身了,脊背彎得猶如熟蝦,雙手撐在地面為膝蓋減輕受力。
白禾一言不發路過他,急切來到宮門口:“來人,将擅闖皇上寝宮的宮人全部拖出去!”
門外值守的侍衛眼神一變心裡暗爽,齊齊抱拳稱是,然後佩着刀便進入寝宮大門抓人。跟随太後與後妃而來的宮人們,尤其是太後的人驚詫到驚呼抗拒。
“我們是太後宮裡的人!你們要做什麼!”
侍衛們熟練地捂嘴逮人。可惜侍衛人數不如後宮主子們帶來的人多,一口氣隻能抓住一部分,剩下的一部分好幾個人慌忙跑進殿内找自家主子求救。
眼看沒人堵殿門了,白禾冷着臉進門。
“皇帝!你喜愛豢養娈寵哀家也沒說你,你對後妃喜新厭舊不肯好好開枝散葉哀家也縱着你,可你如今做的是什麼!慧妃到底怎麼回事?!”太後怒聲訓斥。
德妃“心直口快”說:“母後,聽說是出動了錦衣衛。”
錦衣衛是什麼?北鎮撫司裡就是一群惡犬!太後隻是久居深宮,不是孤陋寡聞!哪有錦衣衛抓皇妃的道理?
太後:“自我大啟高帝起就沒出過這等以下犯上的事!”
“娘娘!”跑進來求救的宮人不敢打斷太後說話,隻好逮着站得離門最近的容妃小聲告狀:“外頭的侍衛不知為何突然抓人,大家都被抓走了。”
容妃冷睨他們,低聲斥道:“放肆!在禦前豈容你們這些開口,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都滾出去!”
宮人一懵,發熱的頭腦霎時冷下來,驚恐而小心地透過人群間隙去窺視坐在膳桌後的皇帝。
他們跟随太後幾年,在宮中跋扈慣了,太後娘娘連皇帝寝宮都敢闖,還是兩次,他們這些宮人竟然同樣沒有分寸敢跟着進來。不受容妃這番訓斥,他們似乎真忘記了這是什麼地方。
可即使有容妃的訓斥,這幾個宮人也不肯離開寝殿,硬是閉起嘴賴在裡面。白禾繞過她們直接來到陸燼軒面前。
“請皇上安。”白禾先向陸燼軒行禮,再轉身向太後行禮,“請母後安。”
太後十分厭惡皇帝養男寵,此時又在為慧妃的事發火,對于白禾自然連一點好臉色都沒有,她甚至不肯看他不回應請安。
“來。”陸燼軒對白禾招手,“坐。”
頂着太後與衆妃火辣辣的目光,白禾真的在陸燼軒左手邊——他每次陪陸燼軒用膳所坐的位置坐下。
太後看得直皺眉,但沒忘記她的目的,于是無視了白禾并稍稍緩和語氣一邊走向擺在旁邊的椅子一邊說:“皇兒,不是母後說你,不論如何慧妃是你的枕邊人,是一宮之主,皇妃娘娘,怎可被錦衣衛那等奴才……”
太後坐了下來,她的貼身嬷嬷和衆妃卻不敢坐,隻是跟着挪了挪位置。
“還不知道那些狗奴才會如何對慧妃。”太後拿出手帕按着眼角,一副心疼哀痛的模樣,“可憐的孩子哦,怎麼被一群外男給抓了!這教她以後哪有臉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