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長老道：“是……就是這麼差。”

二長老繼續補刀道：“而且是我見過蒼穹派中最差的弟子，她為人甚至有些好吃懶做，聽黎老反應還經常在課堂上睡覺。”

“哦？這麼有意思啊？”沒想到乾元竟然來了些興緻，表情中還帶着一番玩味，這更讓兩位長老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到頭腦。

乾元繼續問道：“既然這麼差，那就是一點仙資也沒有了，你們是怎麼招進來的？”

說到這大長老有些哭笑不得道：“今年考題與往年不同，是讓考生們進入虛空之境，裡面有他們最害怕的事物，若能戰勝便可錄取。本以為能招收一批有勇有謀的弟子，沒想到卻偏偏碰上個心思單純，無所懼怕的芊芊，也算是讓她歪打正着吧。”

乾元笑道：“既然能無所畏懼地過了虛空之境，看來她是六根純淨的。這樣的人也是世間少有，招過來也挺好的。”

二長老小心翼翼的問道：“掌門……确定要招收芊芊為徒？”

沒想到乾元卻反問道：“你不覺得，如果我能把這種笨徒弟培養成掌門，是不是能證明我也很厲害啊。”

大長老二長老仿佛心口憋了一口老血，二長老似乎還想發言，被大長老攔住了。

大長老對乾元道：“我們尊重掌門所做的決定，天色已晚，我與師弟就不打擾掌門休息了，告辭了。”

乾元點了點頭道：“你們退下去休息吧。”

隻見這兩位長老匆匆拜别了乾元，然後退出了藏書閣。

蒼穹派内。

此時明月高懸，夜色正濃，大長老和二長老正走在竹林間的石子小路上，遠處傳來斑鸠的咕咕叫聲，更是為這靜谧的夜裡添上了一絲悲涼。

二長老一言不發，在林間小道急匆匆的行走着。大長老看着二長老一臉疑惑不解又有些怒意的表情，便道：“我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這樣吧，先到我住處，你想說什麼便說吧。”

于是乎二長老便跟着大長老進了他的住處。大長老常年一人，住處雖大卻略顯冷清，倒是庭院裡看起來風景别緻。

隻見這庭院裡疊山理水，設計精巧，若是仔細看來卻發現隻有寥寥花木添置一二，而且有些雜亂生長之勢，由此可見大長老近期也是事務繁忙，無心打理了。

不過大長老的堂屋看起來卻非常明亮，房屋裡的東西擺放着也是整整齊齊的，一塵不染。這便又少了一些生活氣息，看來大長老果真是一個人孤獨清冷慣了。

香爐裡的香不知何時熄滅了，大長老走到香爐前撣了撣香灰，又重新點燃一根香置了上去。絲絲白煙從香爐中升起，不一會便讓整個房屋都充滿檀木香味，讓人心神舒緩了不少。

二長老走到了茶室，直接一屁股坐在席墊上，大長老随後坐到了二長老的對面。

隻見大長老從屋中放置的水缸中舀出一瓢清水添加到了煮茶皿上，然後又點燃了茶竈，不一會煮茶皿中的水便滾開了。

刹那間屋内茶香四溢，大長老拿起茶舀為二長老身前空置的茶杯中添茶。

二長老看着眼前緩緩流出的茶水發呆，最終無奈道：“自從我到了蒼穹派之後，确實也沒見過掌門幾次，對他不甚了解。”

“可是掌門收徒終歸是大事，是要昭告其他仙門的，将來還要入仙籍的，我實在想不通他為何要選任芊芊為弟子。他是不是那種平常經常開玩笑的人，對不對？”

大長老笑道：“哈哈哈哈，掌門雖然為人有時略顯輕浮些，但是我相信收徒這麼重要的事，他是知道輕重的，他應該是有自己考量的。”

二長老反問道：“你又如何看的出他知輕重？”

“就憑六十年前，是掌門自己平定了柳蘭因發動混元歸一的那場災難，我就知道掌門絕非他表面上看起來的那麼簡單。”大長老收起了笑意，目光堅定又深邃道。

往事的回憶又浮現在大長老的腦海中了，隻見那時乾元從天而降，僅用一招便阻止了那場災難，乾元那雲淡風輕又雷厲風行的樣子，恐怕讓大長老這輩子也忘不了。

二長老無奈歎道：“唉，也是。”

二長老拿起茶杯走到門口，此時風吹過竹林，帶起了簌簌聲響，夜晚一片靜谧，烏雲半遮了月亮。

二長老抿了一口茶，開口道：“終歸乾元是仙籍，比我們多活了四百多年，又常年在外雲遊，想必也看慣了人生的大喜大悲吧，可能在是是非非上面确實有和我們不一樣的見解。算了，一切都聽天由命吧，我們左右不了。”

大長老也拿起茶杯，走到門口站在二長老身旁歎道：“是啊，他的選擇我相信一定有他的道理，之後的一切都聽天由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