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摸了摸頭上的步搖,那是蕭芮兒贈與她的,她仍然記得蕭芮兒在離開前對她說的一番話語,不由得喃喃道:“蕭姐姐,我按照你所說的,我終于找回了自己了,我要過自己想過的生活了。”
然而就在此時,隻見馬車突然停下了,蘇伶兒還沒來得及詢問,張侍衛卻先道:“蘇姑娘,下來休息一下吧。”
蘇伶兒答道:“不必了,還是趕路要緊,還請張侍衛繼續趕路吧。”
這時轎子外突然安靜了下來,這就令蘇伶兒感到奇怪了。她輕輕地掀起了轎簾,卻發現一個冰冷的刀刃便立馬架在她的脖頸間。
而這個架刀者并非旁人,正是張侍衛。
蘇伶兒神色有些慌張,張侍衛示意她下轎。
蘇伶兒走下了轎子,此時他們處在一處毫無人煙的山路中,這路的一側是懸崖,另一側則是峭壁,隻要稍微一不注意踩空,必定會摔下懸崖粉身碎骨。
張侍衛架着刀逐漸把蘇伶兒逼到懸崖邊上,蘇伶兒強裝鎮定地問道:“張侍衛,你這是做什麼?”
張侍衛笑道:“還能做什麼,當然是殺你啊。”
蘇伶兒大驚,随即道:“你究竟是誰?又是誰指使你來的?”
張侍衛大笑,笑聲中充滿了諷刺道:“還能是誰,當然是王淇岸王大人喽。”
蘇伶兒心中一冷,她定是不會相信張侍衛這番話,王淇岸對她的感情她是清楚的,她隻得大聲道:“不可能,他怎麼會殺我,你一定在騙我。”
張侍衛換了一種憐惜的表情,但仍然嘲諷道:“看你這麼可憐我還是讓你做個明白鬼吧,讓我殺你的命令,确實是王淇岸王大人下的,至于原因麼,是因為你知道的太多了,他是不會留你的,而且他已經被皇帝選為當今的驸馬爺了,你自然而然的也就沒用了。”
此話一出,蘇伶兒感到晴天霹靂。
張侍衛繼續道:“這對任何人來說都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就連王淇岸大人也不例外。你自己也想想,跟一個知道了他太多秘密且能威脅他命運的煙花女子成婚,還是跟一個什麼都不知道且身份尊貴的公主成婚,兩者孰輕孰重,你自己心裡也清楚吧。”
“不可能,這不可能。”蘇伶兒哀莫大于心死,她實在是接受不了這一切,明明屬于她自己的人生才剛剛開始啊。
“我不信,我不信!”蘇伶兒歇斯底裡的向張侍衛咆哮道。
“信不信也不由你了。”張侍衛剛冷冷的道出這句話,便拔下蘇伶兒頭上的芙蓉金花步搖,一腳踹在蘇伶兒的肚子上,将她踹入懸崖。
蘇伶兒絕望的看向天空,眼前不斷地閃回着她過去的回憶,然而此時的她已經無力改變什麼了,她隻能任由着自己的身體下落,去結束這悲苦的一生。
長安城内。
在一座新置的宅院内,王淇岸仰望着夜空。剛剛張侍衛回府,告知他事情皆已辦成,然後便将那支芙蓉金花步搖遞給了他,也算是給他留下一個最後的念想。
趁着月色,王淇岸手拿芙蓉金花步搖看了良久,輕輕道:“伶兒,不要怪我,我實在是太害怕了,我不想再回到過去那個被人踩在腳下的時候了,隻能委屈你了。”
數月後,洛陽城内。
有一戶做小工的家庭突然誕下了女兒,令夫妻兩人都喜出望外。要說這女嬰也是奇怪,剛剛誕下來卻馬上不哭了,随即便睜開她那雙宛若星辰般美麗的眼睛,漂亮的仿佛隻應天上有。
連接生的産婆看到後都大吃一驚,便趕快對這對夫妻祝賀道:“诶呀你看這個小嬰兒,長得又漂亮又如此與衆不同,日後一定不得了。”
這對夫婦聽了産婆這麼一說也是高興無比,紛紛看向懷中的小嬰孩,一家人都沉浸在剛得愛女的喜悅之中,隻可惜他們都看不出來的是,就在這個新出生的小嬰兒的眼神裡,竟有着血海深仇般的怨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