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道：“你忽略了，凡是人皆受制于形體，而形體終究又受制于世間萬物，也許你精神上可以達到天人合一的境界，可世間所有人并不會像你一樣，他們仍會存在成見，仍會追逐功利，那在這種情況下你又怎麼平衡好你與其他人之間的關系呢？”

芊芊茫然道：“弟子不懂師父何意……”

乾元不打算跟芊芊繞彎子了，這其中摻雜了太多太深奧與太複雜的人性關系了，芊芊不懂，她以為她隻是一個蒼穹派的小弟子，殊不知在她看不見的背後早已展開了各界人士為了争奪她的殊死較量。

乾元直接了當的反問道：“你以為你跟顧司年的認識純屬偶然嗎？”

這次輪到芊芊愣了，難道不是偶然嗎？

乾元繼續道：“你以為他接近你沒有帶着功利性嗎？”

芊芊更疑惑了，為何接近我有功利性？我的價值又是什麼？

直到乾元說出最後也是最關鍵一個問題：“你知道他的真實身份究竟是何人麼？”

芊芊驚愣道：“何人……他不是顧司年麼？”

乾元無奈，他覺得這個回答還是由顧司年親口告訴她比較好，于是對芊芊身後的顧司年道：“你自己告訴她吧。”

芊芊驚訝的回頭看向顧司年，而顧司年早已神情難過内疚的不敢看向芊芊。

芊芊以為自己已經很了解顧司年了，沒想到顧司年對她還有隐瞞，這一刻，芊芊心裡也隐隐有些難受，她怕她的一腔真情受到了欺騙，她也怕她的信任與堅持全面崩塌。

芊芊有些不可置信道：“顧司年……你還有什麼沒有跟我說麼？你的身份難道是假的麼？你不是妖界的一隻小鹿妖麼？”

顧司年心中隐隐作痛，不是他故意隐瞞，而是他不敢講，他不敢吓到芊芊，怕從此失去她。

顧司年神情悲傷道：“芊芊，我從來沒想過要騙你，我在人界名字确實叫顧司年，這是我母親給我取的，隻不過我在妖界還有一個名字……”

說到這裡，顧司年頓了頓，芊芊驚訝的睜大了雙眼，她的眼眸中倒映出顧司年之前從未有過的模樣。

月光下，隻見顧司年映着皎潔的月色身上開始撒發出五彩斑斓的美麗的熒光，他原本漆黑的發色由發根開始逐漸變幻成夢幻般的白色，他原本如白玉般瑩潤的面龐也開始變成了毫無血色的雪白。他的額頭開始幻化出潔白美麗的龍角，他身上的皮膚也逐漸被晶瑩剔透的白鱗所覆蓋。

這一幕，既詭異又夢幻，同時又美的令所有人挪不開雙眼。

在場所有人皆看着顧司年如此變化，内心震撼久久揮之不去，當然其中最震撼的，還是非芊芊莫屬了。

芊芊實在是不敢相信她眼前所發生的一切，她驚愣在原地，仿佛被定住一般。隻見顧司年張開口，緩緩地說出剩下那一句話。

“我在妖界的另一個名字，便是妖王泷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