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一席白衣勝雪,神情專注,長睫毛偶爾煽動,遮住純黑的眼睛。
偶爾會有鳥雀撲翅,從遠方歸來,在月光下與伴侶相彙。
此夜月光正明,夜風溫柔....
陸暮正寫地認真,忽然不知道從哪飄落的紅花到了案上,他順手拂下。
可那花卻又飄至眼前。
陸暮停筆,安靜了一會兒,随後勾了勾唇,輕輕念了一句:“看來該去見見了。”
說罷擡腳,那花也飛起,陸暮将花抓在手中感知方向,以免一朵會飛的花吓到其他人。
......
黎清淺一路狂奔,不知道如今自己在何處,她隻知道自己過了一座橋,然後便是無盡的山與樹林。
好不容易借雲遮月的暗色稍微甩掉侍衛他們,便爬上了一棵又高,枝葉又偏多的樹,借着樹與黑夜保護自己。
還好,今日雖下了一點小雨,可樹林裡落葉厚,并沒有留下什麼痕迹。
黎清淺看見侍衛路過樹下,卻又跑遠。她内心在笑,感歎自己機智。
本來黎清淺想着下去,可又想起自己也沒有去處,小木屋是不能再回了,不如先待在樹上,免得一會兒又要跑,确定安全後再動也不遲。
這麼想着,黎清淺點了點頭,小心翼翼地選了個稍微舒服一點的姿勢坐着。
而陸暮提着燈,随着花走進山林,隻是走了許久,卻仍沒有停下來。
他心中迷迷糊糊,卻又不敢放手,生怕丢了,卻在一棵樹下,那花沒了反應。
陸暮:???
黎清淺:???
黎清淺隻覺得心髒都要跳出嗓子眼了,生怕自己被發現,自己現在這個情況,可不好跑。
怎麼大晚上還有人在山林裡面晃?瞧這衣服,也不像是追來的侍衛啊?
陸暮也疑惑,左右看了看。
也沒人啊,怎麼還沒反應了?
陸暮攤着手,直直地盯着那紅花,傻了眼。
興許過了十幾秒,那花被風吹起,卻向上飛了去。
陸暮怕導航花跑了,急急忙忙伸手去抓,擡頭卻看見黎清淺,剛伸出去抓花的手停在了半空。
任花飄落....
黎清淺原本還在心中祈禱對方不要擡頭,卻發現一朵紅花竟然飛了起來!
視線便這麼猝不及防的對上。
她用手比在唇上,示意對方不要出聲,随後眯了眯眼,才看清那人長的似乎有些像大明星陸暮。
那股兇狠的氣勢便收斂了一些。
而陸暮緩慢地縮回手,看着那個坐在樹上的女孩,心中咯噔一下,愣了神。
對方一身素色的麻布衣裳,并不華麗,可她穿着,偏生十分好看,被泥土弄髒的地方也好似精心設計的圖案一般,她的袖口處微微挽起,漏出了一節潔白的手腕,頭發雖有些亂,卻并不影響,風吹起散落的頭發,反而多了幾絲随意的感覺,白白淨淨的臉上有些髒,嘴巴有些幹,微微抿着,顯得十分地嚴肅。
她的眼内十分純淨,透露着些許緊張,可整個一看,猶如九天神女一般。
陸暮看着她,不知作何反應。
氣氛一時安靜......
此時雲已散,月光灑露,陸暮從遠方來,終于遇上了黎清淺。
“哈喽?”感受到對方沒有敵意,黎清淺狐疑地揮了揮手,打破了那幾秒鐘的安靜。
陸暮仿若才回過神來,連忙低下眼,作揖行禮。
“在下陸暮,敢問姑娘芳名?”
黎清淺見如此正式,連忙端正,本想回禮,可在樹上,便隻好作罷。
“紀朝,我在樹上,便不還禮了。”她回了一句。
不過連名字也對上了,這麼巧?可我會遇上大明星?她想,内心又有些否定,隻想着該試探一下。
“紀朝姑娘。”陸暮頓了一下,倒是先開了口。
“請問...這哈喽是為何意?”他沒忘問,哈喽是英文音譯過來的,至少在這個朝代不會出現,而且古代打招呼應該不會揮手。
黎清淺一愣,忽然想起剛剛打招呼的方式可能不大對,便認真地解釋着,盡量讓這個詞顯得不那麼突兀:“額,就是說,初次見面,請多關照,祝你安好的意思,此乃小女子家鄉流行的問候方式。”說着,手在空中胡亂地劃着。
陸暮确定了,便直接開口:“你是另一個入夢者?”
“!!!你真的是陸暮!?”黎清淺驚訝極了,音量都控制不住地大了一些,反應過來後,又立馬捂住自己的嘴,顯得鬼鬼祟祟的。
“額,我是陸暮。”
黎清淺松了一口氣,放心了,便不自覺地笑了起來,代替剛剛的禮貌性笑容。
随後撲騰幾下,下了樹。
而陸暮見她下樹,便連忙放下燈,下意識護着,怕這“九天神女”摔着,雖然她下樹的動作讓人覺得十分熟練...
黎清淺站好後,揚着笑容,喜悅不自主地溢出:“你好,重新介紹一下,我叫黎清淺,是另一個入夢者。”
陸暮此時收了手,正正地站在黎清淺對面:“你好,我叫陸暮。”他看得認真,表情也認真。
可對方卻拍了拍手,繼續笑着回:“我知道我知道,我總能在電視上看見你。”
陸暮見她如此自然,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