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沒有去詢問,隻是吩咐丫鬟在這附近待着,免得這紀姑娘有事吩咐。
哒——
将毛筆放在玉做的筆擱上,黎清淺認真地打量起自己寫的字。
哧——
“狗屎哈哈哈哈。”半天,她捂着臉低聲地笑起來,怕别人聽見,又忍不住地笑,整個人一抖一抖的。
宣紙上的字,每一筆寫的都還行,可是這些筆畫放在一起,就顯得歪七扭八的,有些奇怪。
“早知道當初就好好學了,媽呀這字太丢臉了。”她自言自語,因着如今身旁沒人,倒是反而放松一些。
笑夠了,黎清淺就将那紙收了起來,想着什麼時候得“毀屍滅迹”才行,卻是不知道該往哪裡扔。
出了門,就見秋霜守在門口。
“秋霜?”她有些詫異,畢竟來的時候秋霜并不在。
秋霜低頭行了一禮:“姑娘。”秋霜的目光掃過黎清淺手上的宣紙又很快地移開。
“姑娘寫了這麼久,需要茶水嗎?”
她這麼一說,黎清淺才忽而覺得有些渴,便點了頭。
“隻需涼水就好,多謝。對了,麻煩幫我把這個丢了可以嗎?”她揚起笑臉,将那張紙遞了出去。
反正自己也不知道丢哪,亂丢還不如交給秋霜。她想。
處理了丢人的東西,黎清淺長呼了一口氣,開始在這附近亂晃,隻是不敢走遠,怕秋霜找不着自己。
順着連廊拐過一道彎,就見劉管家正在那照顧花草。
黎清淺其實看不太清,隻是用力眯眼,能夠判斷出那是劉管家,他蹲在那,細心地檢查着土壤狀态,動作輕柔。
或許是因為站在那有些久,劉管家注意到了她。
“紀姑娘。”劉管家的心情大約是不錯,聲音傳過來的時候帶着些許的笑意,隻是黎清淺剛準備離開,忽而被喊,竟然有些幹壞事被抓包的奇異之感,後背都變僵了一些。
隻是都被發現了,她也不好離去,于是硬着頭皮上去閑聊。
從劉管家的視角看去,這位紀朝姑娘的眼神泛着尴尬和無措,整個人都顯得怯怯的,但已經是很努力的叫自己看起來大方一些了。
“劉管家。”黎清淺輕喊了一聲,此時已經挂上了禮貌的微笑。
她有些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寒暄幾句便将目光挪向了地上的花草便蹲了下來。
“這是蜀葵嗎?”
面前的植物低矮,近看黎清淺才看清是種在盆裡的,像是剛發的苗。
劉管家顯然有些意外:“是,紀姑娘還懂花?”
“那倒沒有,隻是有些興趣罷了,勉強認得一些,但是不會種。”黎清淺笑了一下,想起了自己的戰績。“原先倒是嘗試過,但是我忘性大,今日澆了水,明日又忘記,發出來的小苗蔫巴了我才猛地想起來。”
“嘗試了幾次,再後來就不嚯嚯植物了。”說到這,黎清淺頓了一下,睜着眼睛抿着嘴,像是怕劉管家誤會。
“動物也沒嚯嚯。”她說。
見此,劉管家便笑了,隻是這回多了幾分真情實意。
他蹲在黎清淺的旁邊:“我這蜀葵還是小苗紀姑娘就能認出來,已經很厲害了。”
黎清淺笑了下,有些不好意思:“這些蜀葵都是您種的嗎?”她看着面前的一小片綠油油的葉子,又扭頭看着劉管家。
“是啊。”隻是這麼說着,黎清淺卻不知為何從他的眼裡看出了幾分懷念。“也就這麼點愛好了,殿下仁慈,我每日閑時多,種花打發打發時間罷了。”
劉管家這麼說,和他眼裡流出的情感顯然不太相符,隻是黎清淺并沒有問,點頭應一聲沒再繼續說這個,轉而提起種花的事情。
好在劉管家也樂得分享,甚至遞給她一個小鏟子,讓她嘗試松松土。
黎清淺上手還算快,前期鏟兩下就狗狗祟祟地看一眼劉管家的表情,生怕自己做錯之後,最終完美地完成了一盆蜀葵的松土任務,又小心的澆上了水。
第二盆的時候便順手多了,看得劉管家連連點頭,不停地誇贊着。
隻是站起身時,黎清淺眼前一黑,愣在那,緩了半天才恢複正常,看起來冒着傻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