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衆人深入山林,黑夜之下,出現一座樸素的寨子,大黃狗在寨前的樹林中停下,這距離剛好,叫人能夠看清前方是什麼,又叫寨子裡的人看不見有人到來。
它坐了下來,又搖了搖尾巴,似乎在說——到了。
黎清淺向前看去,那片寨子并不像電視中那般華麗,木頭制作的圍欄将整個寨子圍了起來,那上面還挂着一圈又一圈鐵做的尖刺,兩側的瞭望塔上,模模糊糊站着兩道身影,一動也不動的。
打眼看過去,這就是一個普通的寨子,甚至若是有人指着這地方對黎清淺說——這是個村子,圍欄防的是野獸,她也會信。
這哪裡像調查中那個窮兇極惡的地方?
黎清淺皺了皺眉,寨子中零星的火光搖曳,偶爾有一隊人走過,大約是巡邏隊,除了這些,其他一切都隐藏在黑暗中,叫人難以摸清裡面的情況。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看久了,竟然覺着這寨子像山洞,一片漆黑的山洞,充滿未知。
而未知是最恐怖的。
她不自覺吞了口口水,看向身旁的陸暮和林深。
林深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隻見他擡起右手打了個看不懂的手勢,身後原本浩浩蕩蕩的隊伍登時隐蔽在了樹林之中,就連那隻聰明的大黃狗也消失了蹤迹。
陸暮則感受到她的視線,一邊将她帶到樹後隐蔽,一邊安撫性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給了令牌我們就走。”陸暮拉過她的手,在手心慢悠悠地寫下這幾個字,生怕她看不懂,還寫了好幾遍。
随後他擡眼和黎清淺對視,黑暗中那雙小鹿般的眼睛也依舊明亮,安撫的眼神還是能抵達人心,叫人不再害怕。
隻是手心傳來酥麻的觸感,撓得黎清淺心尖癢癢的,臉也控制不住紅了起來。
要知道她從來不習慣近距離接觸,不論父母還是發小白疏苒,更不用說異性。
不過現在不方便說話,也隻能這樣了。
還好現在沒有光,不然自己一定會尴尬的。黎清淺在心中念叨着,收回手安靜地縮着。
撲——撲——
鳥雀撲扇着翅膀飛過,發出咕咕的聲響。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黎清淺呲牙咧嘴地緩了好幾回麻痹的腿,林深才終于又有了動作。
每一刻鐘有一隊巡邏路過,這寨子并沒有統一衣服,各式各樣地混雜了很多布料,可以确定隻有兩隊在巡邏......
這是林深打手勢表達的,黎清淺隻能看見他比劃着,隻能在心中猜測是什麼意思。
接着,陸暮點了下頭,從懷中拿出那塊令牌遞給了對方。
黑暗中,令牌被舉起,林深左右示意,便見原本安靜的叢林裡鬼魅般不斷冒出黑影,他們動作幹脆地向兩邊飛去,即使是在樹林裡也幾乎沒有發出任何動靜。
陸暮站了起來,黎清淺也立馬跟随他的動作,她終于得以活動一下自己的四肢。
她仰着脖子,骨頭咔咔地發出聲響,身體恢複靈活,黎清淺隻感覺自己整個人都活了過來。
不過多久,閉眼敲着手指的林深突地睜開眼來,那雙眼睛像是老鷹銳利的雙眼,已然将目标鎖定。
他朝旁邊伸手,侍從立馬會意遞上弓箭。
咔——咔——咔——
那把弓被拉得如同滿月,發出令人驚心的聲響。
黎清淺還沒反應過來這之後會發生什麼,陸暮已經捏着她的肩膀,叫她背對寨子,不讓她看。
“我們走。”
砰!
一道低沉的聲音傳入耳朵,陸暮拉着黎清淺的衣袖,帶着她大步遠離這個地方,高芨程風緊随其後,謹慎觀察四周。
砰!
又是一聲!隻見原本如同稻草人的士兵拔出刀槍沖向寨子!
林深那兩箭,安靜地射倒了那兩道模糊的影子!
黎清淺此時已經反應過來了,步子也不覺變急了一些,她恨不得跑起來!跑得快了,就不會害怕了。
沙——
烏雲散開,月光下出現一道詭異的銀光,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
叮——
寒光照亮雙眼,隻見程風閃現般出現在眼前!
他手持長刀擋至身前,地上,是一枚變形的箭矢!
有刺客!
黎清淺瞳孔一縮,陸暮下意識将她拉至身後。
唰——
高芨随手甩出一柄短刀飛向樹間,便見一道黑影直直落了下來。
但是來不及害怕,刺客從四面八方出現,還未等反應過來,一柄長劍便對着黎清淺和陸暮劈了下來。
黎清淺:!
陸暮:!
大腦已經停止了思考,肌肉暫時獲得了身體的控制權,千鈞一發之際,黎清淺與陸暮雙雙彎下腰,才堪堪躲過這一刀!
寒光切斷黎清淺一縷發絲,飄飄悠悠落在地上,長劍落空,濺起幹燥的泥,穩穩插在那,還不住地晃動。
這群刺客穿着專業的夜行衣,面上覆着黑色面巾,絕非土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