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小姐整理的趙富供詞我已經看過了,他提到的香囊我并沒有瞧見,待下次我會多注意一下,也算是了了趙富的心結。”
“多謝林校尉。”趙璐邱聞言起身行了一禮。
這提到的香囊并不是什麼稀罕東西,更不是什麼證據,隻是受害者之一陳柏樹的貼身之物,趙富近來精神好了一些,卻總是念叨着,因此林深才如此說,也是費心了。
林深嗯了一聲,沒再多說,轉而看向了陸暮:“這兩日去統領衙門的練兵處,發現個跟屁蟲,叫人去查了,發現了個有意思的事情。”
黎清淺還在一旁和大黃狗鬥争,也不知道它為什麼那麼執着舔自己的手腕,還是趙璐邱出了手。
“好啦,他們有正事,我帶你去廚房瞧瞧有沒有肉吃可好?”趙璐邱摸了摸它的狗頭,神奇的是大黃狗竟真的和她走了。
黎清淺這才得以安甯下來。
“什麼?”陸暮的目光追随那道黃色的影子,順着林深的話問了句。
見此,對方也不賣關子了:“還記得我們最開始調查的時候,訪問的朱家嗎?”
黎清淺在一旁點了點頭,她好奇得很,茶杯在手上端了半天都沒有喝,生怕自己錯過什麼。
“那婦人曾提到,朱安的大哥之前在羽林軍中做護衛,可前些年摔了腿,如今靠藥材吊着命,那跟屁蟲,就是朱甯。”
“朱甯?”黎清淺的語氣有些疑惑,她下意識地看向陸暮,對方的眉頭也皺了起來,顯然也不太理解朱甯為什麼會跟蹤林深。
難不成是在惦記自己的弟弟?可若真想知道情況,還不如直接到開元府蹲守了,如此偷偷摸摸實在不對勁。
黎清淺在心裡琢磨着。
難道這事和朱甯有關系?還是說消息洩露就是他幹的?這就更不可能了,之前他在羽林軍裡還有點可能,如今朱甯連行動都不太便利,更沒有獲取消息的渠道。
黎清淺沒琢磨明白,最後還是選擇了等林深的答案,對方卻攤了攤手。
“我也不知道,還沒去查呢,這不是來等太子殿下的命令麼。”林深笑嘻嘻的。
雖然他也是這次剿匪的主要負責人之一,但總越不過太子去,因此每個行動都要告知陸暮,等得了允許才能行動。
陸暮勾了下嘴角,方才那一下他也忘了這回事,還以為發現什麼不得了的消息了呢,搞得這麼神秘。
“那事不宜遲,下午就出發吧。”
“得嘞,那殿下,小的可以在您這吃頓飯麼?添雙筷子的事情,您應該不介意吧?”林深突然用詞特别禮貌,一邊說着,還一邊雙手合十,一副懇求的模樣。
見此,陸暮立刻明白發生了什麼。
“老将軍在等着你?”他問。
林深比了個大拇指:“猜對了,我爹等着我回去挨罰呢,能拖一會兒是一會兒。”可這話說出來,他還是笑嘻嘻的,叫人感受不到一絲恐懼,想來這懲罰也不會太重。
黎清淺撇了撇嘴,隻在一邊笑着。
......
朱甯的家離朱安家并不遠,屋子用籬笆圍着,裡面還種了一小塊的地,不過此時光秃秃的,隻有角落裡的一片泛着黑。屋檐下挂着幹草做的兩個小草人,扯着小草人的繩子已經打了許多個結,像是修補過無數次。
這回幾人目的明确,無需表現出自己的親和力,因此這回是陸暮交談的,林深則是充當一個威懾人的打手。
“朱甯在家嗎?”林深清了清嗓子,他抱着自己的刀,腦袋微微揚起,提高了音量。
小院裡面長久沒有回應,林深又喊了一聲,主屋的門緩慢地打開,一道極其瘦弱的身影才終于幾人眼前。
那是一個一瞧就是身體不太健康的人,他的臉頰凹陷下去,眼下青黑,不知道是最近沒有休息好還是一直以來被病痛折磨得,朱甯土黃色的皮膚十分粗糙,額頭正中還有一個結了痂的傷口,像是這兩日新長的。
朱甯原本還算淡定,隻是等看清來人,他頓時就像是老鼠見了貓一般,先是一個激靈,随即砰的一聲關上了房門,拐杖都慌得丢在了地上。
欲蓋彌彰。黎清淺的心裡冒出這個詞。
林深見此,沒費什麼力氣就一腳踹開了那木頭籬笆,原本嘎吱嘎吱響的門晃蕩幾下就轟然倒下。
朱甯是逃不了的,這點不需要懷疑。
黎清淺安靜的跟在陸暮的身後,她想,朱甯究竟知道些什麼呢?以他的情況如何也跑不掉,現在又該在想些什麼呢?
這個答案她很快就能夠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