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她一個江南人為什麼不喜歡吃魚,原因很簡單——她不會吐魚刺,家裡又喜歡吃小鲫魚,黎清淺每回都會被紮得失去脾氣,然後草草嚼幾下再混着飯一起吞下去,時間久了,但凡是魚就不願意吃了。
淩霄閣開在河邊,這一片最為特色的便是吃飯的地點,不在河邊,而在河面。
幾根粗麻繩牽着小舟,客人可以選擇自行劃船也可以讓船夫來劃,小船飄到河中央便差不多了,這個角度可以看見沿着河岸開了一排的酒樓,到了夜晚,更是另有一番景色。
小船尾部是兩盞燈,若是有什麼需要,點亮一盞燈便會有人劃着小船趕來,點亮兩盞便會有人将船往回拉。
雖然每回有需求,回應的不是很迅速,卻勝在私密性更強,這生意便有許多人做。
此時江面上飄着數百艘小船,江的另一邊則是大商船,星星點點的燈火落在河面,暖黃的光芒染色淩淩水波,悠閑極了。
不過多時小二劃着船送來飯菜,精緻的菜肴擺上桌面,香味在這船艙内擴散開來,炸得金黃的蝦球,用蟹蓋乘着的蟹肉,每一道都叫人胃口大開。
待吃的差不多,林深也估摸着快到自己安排的時間了,便将幾人喊了出來。
“那邊。”他指了一個方向。“等會煙火便會從那邊升起。”
果然,不多時,林深所指的方向便升起了煙火,光芒直接占領大片的天空,叫的河面五顔六色的亮堂起來,還能偶爾看見魚尾翻起水花,像是被吓了一跳。
“燃燒吧!我的小金庫!”他大喊了一句。
不過好在這叫喊被煙火炸開的聲音掩蓋,否則幾人必定驚恐地往船艙裡鑽。
此刻河邊酒樓裡的食客,岸邊的商販,原本在河邊悠閑哼小調的船夫,還有河上船艙内的客人,所有人都冒出來瞧這漫天的煙火。
河上吹着風,在這個時間有些冷,特别又是晚上。
陸暮拿出件披風來分給黎清淺與陸晚,隻是陸晚說自己不怕冷,拒絕了,于是他便隻給了黎清淺。
黎清淺擡頭去瞧他,煙火五顔六色的光照在他的臉上,構成一幅绮麗的畫卷,美不勝收,襯得他的臉也更加的美。
她找不到什麼形容詞,隻挑了個美字。
至少此刻是柔和的,沒有什麼攻擊性,就像陸暮平日那般溫柔。
她的手縮在披風裡,手上還捧着那個套着碧色套子的手爐。
陸暮看着她,又笑了下,這個角度可以黎清淺的眼睛裡映着斑斓的煙火,叫人忍不住開心。
意識到哪裡不太對,他的眼睛微微睜大,笑意逐漸消失,随後安靜扭回了頭,
前方林深與陸晚并肩站着,陸晚對着天空左看右看,又不時指着一個方向,讓林深去瞧。
但看正面估計隻能看出陸晚亮晶晶的眼睛,而看不見林深護在後面的手。
“我怎麼覺得,陸晚的态度和之前有些不一樣了?”陸暮看着前面兩人,有些疑惑。
聞言黎清淺心虛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說出了昨天晚上的事情。
“她問我什麼是喜歡,我哪裡知道怎麼回答,接着又問我對你什麼感覺,我就說殿下很好,我很欽佩,她就以為喜歡是欽佩,覺得自己不喜歡林深。”
陸暮沒忍住笑出了聲,見此黎清淺就更無措了。
“我是不是應該去糾正一下?”
“不,不用,陸晚自己能夠意識到一些感情,還是讓她自己琢磨比較好,你就是告訴她,她自己不理解也沒有用的。”
黎清淺懵懂地點了點頭,雖然她并沒有聽懂。
陸暮就又補了一句:“不過你下回想要回答那個問題,我可以給你一個答案。”
天邊的煙火還在綻放,砰砰的爆裂聲從遠處傳來,掩蓋了後方兩人的竊竊私語,
黎清淺與陸暮在忽明忽暗之中對視着,陸暮開口:“喜歡就是看見對方就高興,看不見就忍不住地想。”
“就這麼簡單?”
“就這麼簡單。”
黎清淺皺着眉,眼珠子轉了轉。
好像小說裡不是這樣描述的,不過自己看得更多是她逃他追的追妻火葬場戲碼,男主角總是邪魅一笑念着霸總台詞,而女主角則毫無尊嚴的任人欺淩,并沒什麼參考性。
她撇着嘴點了點頭,沒再糾結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