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卿月沒有來得及買任何東西,就直接就跑到了這裡,大概也是有人為他打點才會沒被人攔住。
走到了一處房間門口,那紫色長發的人就停在外面,示意讓他進去,蕭卿月直接走了進去,推開門蔓延到鼻尖的,不是刺鼻的消毒水味,而是一陣花香,是百合花的香氣,在那床頭放着的玻璃瓶裡面插着一束百合花,這一束百合花開得很詭異。
明明那一塊藍色的窗簾把光擋得嚴嚴實實,溫度也低了很多,花瓶裡面的花卻不受影響,開得相當嬌豔。
花瓣吐露着花的香氣,花的芬芳将整個房間全都暈染上了百合花的氣味,這一束百合花長得遠遠比想象中的要高,要大,似乎這一束花已經不能夠被這玻璃瓶給限制住了,玻璃瓶的最下面根系盤繞而上,幾乎是要把半個玻璃瓶都給染成棕色,而另外半邊則是綠色。
蕭卿月看着床上的人一步一步走了過去,他有些震驚,他見過這人各種各樣的樣子,除了現在的這樣。
那人,那張他最熟悉的臉就這麼靜靜地躺在病床上,身上的衣服也是和這床單被罩匹配的白色,肉眼可見的地方,露出來的傷口大大小小的,他的皮膚現在呈現出的是一種蒼白色,這種傷口就顯得更加明顯了。
不清楚他現在的情況,但是能夠躺在這裡已經證明他生命垂危,現在的他無疑是危險的,可是蕭卿月還是想要靠近。
離得遠了些,沒有看見他手上的不同,直到站在他的面前,才發覺了他手上的都是關節處,已經有些生長出來了,小小的枝丫還有嫩色的葉子,不過并不是綠葉。
淺紫色的葉子輕輕晃動着,沒有被風吹動卻也在輕輕晃動,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識和生命一樣。
看見他的那時那刻,竟然有一種這人已經真的離世了的感覺,蕭卿月的心髒瞬間就停了半拍,眼前那人的模樣也和記憶中的另外一個人相互重疊,他們兩人長得并不相似,他是知道的,可那人離世的畫面,他到現在都還記得。
那人的模樣在他的記憶裡面開始淡去,重疊着出現在他面前的,還是這個人對着他,還刻意地調戲自己甚至令自己厭惡的模樣。
那些被淹沒,被掩蓋下去的記憶漸漸浮了上來,他們兩人的第一次見面,包括這個人令他的第一次動心,那些記憶都像潮水似的朝他湧過來。
現在能夠想起來的記憶都是這個人對自己的好,他想去想一想,這人對自己的不好,讓自己現在至少能夠壓制住這一股悲傷的心情,可是現在看見他關于他的那些則是一點都想不起來了。
蕭卿月緊緊抓着霁楓的手,他努力的想控制自己的情緒,卻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似乎不是躺在醫院裡面,而是已經被送入了醫院的太平間。沒想到上次一别之後,再次見到他,竟然會是這樣的方式出現在自己面前。
“霁……”
控制不住的情緒讓蕭卿月的眼淚止不住下落,直接滴落在了霁楓的手上。
司先生輕輕搖了搖頭,從自己的衣兜裡面拿出來了口罩戴上,随着叮的一聲電梯打開,藍六翼推着自己的哥哥走了過來,他現在也渾身上下都是傷,不過比起裡面的霁楓明顯要好的多,至少他現在還能夠動臉上身上的一些輕微的擦傷,好的差不多了,能夠稍微下地動彈一下,但不多。
“你們來了。”
“嗯,來看看吧,高低這家夥,這次也是救了我們哥倆的。還沒醒嗎?一個多月了都。”
藍六翼除了揉自己的臉,更想要抓一下臉上的傷口就被藍冉祁一把扯了下來。
“小六。”
“知道了,哥哥,我忍着不抓就行了。”
看見這倆現在活力十足的樣子司先生也沒有在說些什麼,這兩人身上的傷也不算是特别重,令人覺得經過那一下,他倆也算是突破了,這就是傳說中的置之死地,而後生吧。
“沒醒,這不是等着人把他喚醒嗎。”
“他以後還能和我們一起出任務嗎?”
“你好像還挺期待他能不能和你們一起出任務,現在應該不是你要思考的問題吧,你現在應該思考的應該是把你的身體養好,那現在的這個情況能醒過來是最好的,如果要是醒不過來的話,估計也就隻能夠把他給關着了,不然隻會變得更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