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萊在海底玩了一會感覺身體差不多了便往上遊去,鱗片盡數褪去,耳鳍也變幻成了人類的模樣,海藍色的魚尾變成了兩條修長的腿。
白瑞年看着巨大的礁石灘,腳印在這裡就消失了,他看着沖擊礁石的海水不敢想象溫萊會在這海裡。
他快速地往海水中走去,每一步身體都在被海水吞沒,很快他就感覺到腳底的沙地消失了,手扶着礁石往前深入,海水每一次都在将他打退然後以更加兇猛的力度将他帶離礁石灘。
他正打算往海裡一探究竟面前忽的出現了一張旖旎的面孔愕然出現在面前,這張臉是天神打造的美極了,金色的長發濕答答的貼在臉上。
白瑞年呆了。
溫萊呆了。
一陣尴尬的氣息在兩人之間蔓延,溫萊腳趾頭都在緊繃着。
白瑞年看見他的第一眼是為那絕美的外貌震驚第二眼就是為那全luo的身體震驚,他猛地轉過頭不再多看一眼。
“抱歉,我,我在找人。”
溫萊眨着眼睛點了點頭,明白,找自己,看着那不敢看自己的人緩緩松了口氣,還好沒有變成溫萊的樣子。
溫萊把身子往下沉了沉語氣有些羞惱:“我不知道你找誰,但是這裡隻有我。”
說着他的目光看向一旁礁石灘的一處縫隙,他的衣服和光腦就藏在這裡,如果白瑞年往前走兩步就可以看見了。
白瑞年決定可疑但是現在這個樣子明顯就是他自己找錯了,這還碰到了一個這麼好看的人,隻是好像在哪裡看到過。
“抱歉,你可以把頭轉過去嗎?”溫萊的話讓白瑞年漲紅了一張臉,他慌亂的轉過身往沙灘方向遊過去。
溫萊并沒有着急穿衣服,他拿着光腦利用人魚之力屏蔽了周圍的聲音給白瑞年播了個視頻通訊回去。
手腕的光腦好一陣的震動,白瑞年慌不擇路差點嗆了一口水,上了岸就趕緊接通。
“小魚崽,你去哪裡了?”視線不敢往後看,他覺得自己狼狽極了。
“啊~我,我室友着急讓我處理一下寝室的事于是打了車就離開了,年哥,真的很抱歉。”
寝室的事?
白瑞年想起來在資料上溫萊的确是住校了,也是他忘記了這一點。
“那我去一會去接你。”白瑞年依舊有些擔心,通訊的聲音聽着有些不真實。
“好吧,不過要好一會哦,你可以晚一點點,我要把東西收拾好哦。”
白瑞年聽着對方軟糯的聲音緩緩的安定下來,他快步地往回走,他要回去接溫萊,往前走的時候他停下來了。
“海上天氣多變,看樣子一會應該會下雨,很危險。”
溫萊愣了一會意識到這是在提醒自己海裡危險要上來,他趕忙應了兩聲。
溫萊悄悄的看了眼,白瑞年正在往回走,擔心白瑞年早點去學校暴露于是趕緊穿上衣服打了特快的車。
外套包裹住腦袋生怕一會再遇見。
既然溫萊找了這麼一個借口那麼自然是要補充好,車開的飛快,溫萊在路上還給莊子恒打了個通訊說自己要回去收拾東西,莊子恒詫異他的速度怎麼這麼快,說自己會在寝室等着。
特快果然是特快,來時的時間回去一半就到了,溫萊付了錢感覺天空都在打轉,他飛快往寝室的方向跑過去,這麼多天讓他也摸清楚了學校的規模。
寝室是在三樓不算高,溫萊快速上樓找到了自己的寝室309,他先是敲了敲門聽見裡面的說進的聲音這才開了門進去。
寝室是六人間的現在寝室裡有着三個人,莊子恒還有另外的兩個室友,溫萊朝着那兩個室友打了一聲招呼,一個在看視頻給了他一聲回應,另一個在打遊戲嘴裡面不是很好聽的話,在聽見溫萊的招呼也是無視了。
意識到這個人類似乎并不喜歡自己溫萊沒有再說什麼,莊子恒看着溫萊收拾着自己的東西過去幫忙着。
還好東西并不是很多很快就能收拾好,溫萊在來的路上也跟輔導員說了,輔導員也同意,畢竟現在大學都很自由,隻是要明天才能夠給他開證明。
溫萊收拾好東西之後莊子恒把一大堆的快遞放在桌子上,這些基本都是吃的和用的,溫萊看見了一個裝着水果的箱子,本來包裝的很好的箱子出現了一個凹痕,那個痕迹看着并不是碰到了什麼,似乎是被人踢了一腳。
莊子恒的表情有些晦澀,他瞥了眼床上打遊戲的人小聲地解釋道:“這個不小心被踢了一腳,我也沒打開箱子不知道有沒有壞。”
“誰他媽讓這個箱子礙了路,自己的東西不能趁早收拾好在這裡礙手礙腳的。”
莊子恒不贊成地瞪了眼那人示意他閉嘴,那人啧了一聲沒再說了。
知道自己這段時間應該是給這些人添了麻煩溫萊道歉着,雖然自己也不喜歡這個人類,但是人魚是不會和脆弱的人類計較這麼多的。
東西有些多莊子恒和另一個室友幫忙拿了下去,一下樓莊子恒便瞧見了某人,回想起上午的那句話表情差點控制不住。
風很大,吹的白瑞年很狼狽,濕漉漉的衣服帶着海的黏腥,白瑞年把能帶的帶上,不能帶的便讓人來拿。
莊子恒看着溫萊瘦小的身體在他要離開前叫住了他,白瑞年沒有打算聽他們之間的談話默默地轉身往前走。
“南星哥過段時間就回來了,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但是有些事我希望你能自己告訴他。”
溫萊微愣,他明白莊子恒的意思神色有些無措地點了點頭。
莊子恒摸了摸自己的頭發打算離開卻聽見了溫萊的一個問題。
“你知道溫萊當時在去沃爾茲彎的船上還有誰嗎?”
風一瞬間大了起來揚起了沙塵,溫萊捂着眼睛以防沙子進了眼,很快他就聽見了幾個人名。
“裴塬。”
“梁清雅。”
“霍東君。”
“還有我……”
車開的很快,白瑞年不想讓這趟大雨趕上,溫萊貼着白瑞年聞到他身上海水的味道内心亂的很。
那一趟郵輪上莊子恒也在,莊子恒知道“溫萊”發生了什麼嗎?他是不是看見了什麼?那他知道是誰殺了“溫萊”?又或者說,他有沒有參與其中?
一瞬間這些問題沖擊着大腦,溫萊又感覺人魚之力失控了,抱着白瑞年的手握成了拳頭,鋒利的指甲藏在掌心,他沒敢露出自己的臉,他能感覺到脖頸間的異樣。
一下車溫萊就拉起了衣領遮擋住自己的脖子,他兩隻手揣進口袋裡:“我,我先去洗澡。”
溫萊動作很快壓根沒有給白瑞年反應的機會,白瑞年無奈地抱着東西往屋裡走。
這一次的身體比之前的更加難受,前幾次是癢,這一次的是疼。
溫萊躺在放水的浴缸裡,水才剛剛填滿浴缸的底部,長褲被撕裂,魚尾巴無力地垂放着,上面的鱗片有幾塊地方呈現着不一樣的顔色。
“疼,好疼!”
溫萊在浴缸中翻動着,海藍色的魚尾撞擊着浴缸,每一次的撞擊都掉下來了很多的鱗片,水漸漸變多那些掉落的鱗片沉入水中。
鱗片掉落身體的疼是無法避免的,溫萊看着大片斑駁的痕迹,深一塊淺一塊的,他的魚尾巴變得很難看。
人魚身上的鱗片是一層保護的資本,平常人魚身體的鱗片會隐化在皮膚下面僅僅保留自己靓麗的尾巴,脫落的鱗片鋒利堅硬,新生的鱗片經過一時間的脆弱隻會變得更加的堅固銳利。
溫萊并不知道其實人魚成長期經曆的不會是疼痛,之所以能夠感覺到疼是因為他喝下的密藥,那改變了他的身體,讓他所經曆的變化成為了一場痛苦。
疼得厲害,疼得很,就和剛開始上岸時候經曆的痛苦一樣。
鋒利的指甲抓撓着脖子和魚尾,這一撓帶下來的不僅僅是鱗片還有鮮血。
水被染成淡淡的淺紅,溫萊不停地将尾巴蹭在浴缸上用這種方法來加速鱗片的脫落,隻要,隻要鱗片都掉了就不會再疼下去了。
上半身疼得弓了起來尾巴尖尖疼得縮成了魚卷,掉下的鱗片鋪在浴缸底部,更淺一些顔色的新生鱗片脆弱的受不了半點的觸碰。
魚尾上的鱗片都快要掉光了隻剩下尾巴尖的一小片魚鱗,可是這幾片比膠帶都還要黏怎麼都蹭不下來,尾巴很熱,很疼,尾巴想要成長可是這幾片鱗片妨礙了。
修長的手指顫抖的伸了過去,溫萊的視線都是一片糊的,手指觸碰着堅硬的鱗片。
“轟——”
響徹天際的雷鳴之下掩蓋着一聲凄冽的叫喊。
白瑞年收拾東西的手停下,他擡起頭看向二樓的方向。
藍色的魚尾在抽搐,溫萊一身都是汗,顫抖的指尖掉下了幾片帶血的鱗片,他咬着牙從浴缸裡面爬出來,他很慌,剛才他叫出聲來了。
他将浴缸裡面的鱗片用浴巾包裹着,緊接着魚尾變成了一雙酸疼無力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