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第二天清晨,門被叩響,門外的人如鬼魅般陰魂不散,不斷敲叩着門,一聲一聲索命般痛苦。
喬喻殊香甜的夢境被惡魔的敲門聲吵醒,用被子捂住耳朵,左右翻滾。
最終還是屈服于命運,依依不舍的離開了床,滿臉怨氣去開門。
頭頂的發絲略顯淩亂,微微翹起,喬喻殊揉揉眼,睡衣斜搭着,領口衣扣松松垮垮,可以看到細白鎖骨凹着。
紀凇喉結滾動,别開視線,不自然地說:“去換好衣服。”
因為剛睡醒,意識有些混亂,喬喻殊疑惑地輕哼一聲,湊近:“什麼?”後又明白了,轉身晃晃悠悠地走進去。
他坐在床上,睡衣換下,再套上一件白襯衫,迷迷糊糊穿好衣物,向門口走去。
紀凇背對着他,聲音有些低啞:“嗯,走吧。”
一路上,紀凇都刻意回避喬喻殊,敷衍他的問答,喬喻殊百思不解。直到刺目的日光照射下來,他頓然開朗。
草,他換衣服沒關門!
這這這他看到了啊!全看到了!
于是神不知鬼不覺,喬喻殊也閉口緘言,兩人沉默着來到訓練場。
場上的所有人都嚴格要求自己,遵循訓練的所有模式,半果上身,汗津津的。
喬喻殊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欲言又止:“所以…我是和他們一起訓練?”
紀凇看看他,走到教官面前:“很好,繼續堅持。”視線朝喬喻殊方向撇了幾下,“我不在的時候幫我看着他,适當安排些他适合的運動。”
教官點點頭,看了喬喻殊一下,“嗯,好。”
喬喻殊眼睜睜看着紀凇跑掉,他那背影越看越像幸災樂禍的始作俑者。
很快,他就接受了人生中最痛不欲生的訓練。
教官嚴肅的命令:“腿跨過去,再往前一些。”他用腳将喬喻殊腿往前勾。
“你沒吃飯嗎,力氣這麼小?”舉起來,不到半個小時不許松開!”
訓練場上的成員到了休息時間,到邊上拿水,擰開瓶蓋就直往嘴裡。灌,大概是同時訓練的緣故,他們看到喬喻殊痛苦的神色,笑得不可開支。
頂着衆人的目光,喬喻殊手不住抖動,卻又不敢松手,隻好費力舉起。
大腿拉扯的厲害,直到站起身來,底盤不穩,腿部酸軟無力,不停哆嗦着,小臂酸痛無力,連擡起來都費勁。
同時在心裡給紀凇記下一筆。
整個上午,喬喻殊非常不好,坐在小石階上,陰郁的目光死死盯着地面,似要将地面看穿。
地面上一顆小石頭滾到他腳邊,撞到鞋子後又彈開距離,喬喻殊洩憤似的踢過去,石子被黑皮靴阻攔,發出“嘭”的聲響,喬喻殊眼看着黑皮靴離他越來越近。
“訓練結束了?”紀凇蹲下瞧他,溫和還帶着笑意,“感覺怎麼樣?”
喬喻殊不理他,仄眉輕哼。
紀凇笑笑,起身,牽起他的手:“别生氣了,帶你去看你感興趣的東西。”
喬喻殊依舊不言,但乖乖跟他走,步子很慢。
考慮到他目前狀況,紀凇放慢腳步與他并排,輕攬肩背,盡可能把他的重量往自己身上帶。
喬喻殊矮他半個頭,從這個角度向下,可以清楚看到他惹眼的脖頸。
紀凇耳朵倏然泛紅。
他很白,早上就看到了,如今還是很白。訓練的緣故,可以看到身上布着細密的薄汗。
手心頓然有些濕,襯衫還是有點大了,總是會掉落。
他無法再從容不迫,好不容易來到密林旁一片空地上,找借口出去。
“等我。”
喬喻殊疑惑看向他跑的方向,又回過頭來。
肩被輕輕拍了一下,他轉頭望去,可裡希彎眼笑。
他仍然是那副裝扮,像個精緻的娃娃,好似就是從他的玩偶店裡走出來的,很可愛。
喬喻殊笑着與他打招呼:“你也在啊?那我有人作伴了。”
可裡希害羞捂嘴,“我、我也以為這裡就、就我一個人。”
“沒有想到,你也會來,我、我很開心。”他低頭淺淺笑,兩頰有着小小的梨渦。
“你也是第一次來嗎?我也是!我是為了參加那個活動來這練習的,你也是嗎?”
“嗯,我…我不是的,我來積累、點作戰經驗。”他指着前面那些服飾統一的一群人說,“我、我和他們一樣,要去守護穆斯裡。”
“不過,我的靈體很弱…無法像他們一樣,去沖鋒,也,也就沒有朋友。”他垂下眼睑,很快又恢複動力,“但是現在我有朋友了!”
“你不再是一個人了,我與你一樣,剛到這裡,還險些被殺,你也是我的第一位朋友!
喬喻殊唇角含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