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伊姆斯接觸時間挺長了吧,說說他是個什麼樣的人呢?”紀凇觀察指尖,漫不經心。
“伊姆斯?少主,這大概得問小少爺了,我不常和他打交道,對他的底細知道微小。如他喜歡什麼,心思什麼,一概不知。”紫衣服歉意躬身。
紀凇也認為問不出什麼,就放棄從他這獲取信息,轉而問向其他:“伊塔莎·彌拉潛伏在那裡很久了吧,最近有沒有什麼消息傳來?”
“這得您親自去一趟了,那裡管控嚴格,不允許任何形式走私風聲。”紫衣服念念叨叨,“明天晚上黑市地底有一場拍賣會,您或許能得到些好消息。”
“黑市?”黑暗中一陣笑音,紀凇揚唇,“也對,明天就去見見我的老朋友,伊塔莎。”
“幫我準備資金吧,我會去的。”
紫衣服臨走前補充一句:“少主您記住,伊塔莎屬于六号商品。”
月色朦胧,周圈籠着一圈白霧光,江面倒影随漣漪蕩漾。撐船船夫歇了槳,片片疏葉垂墜,敲打着镂空雕窗。
晨起,白亮光刺激眼周,喬喻殊伸手抵着眼簾,以此緩解眼睛的不适感。
醒來坐起身茫然環顧四周,陌生的環境讓他毫無印象。
聯想到先前屋子裡,簾子遮蔽陽光,不會這麼刺激眼周。
他不斷眨眼緩解,聽見刺耳的開門聲。他一時看向門外,臉上赫然漫生喜色。
“管家?”
紀凇站在門口,好整以暇看着他。
喬喻殊這才搞清狀況,眼前來到他身邊的紫衣服是老管家,安德魯。但令他好奇的是,安德魯怎麼會在這?而且,他和新管家又是什麼關系?
“少爺。”安德魯嘶啞開口,他眼裡閃爍淚花。布滿褶皺的手微微張開,緩緩撫摸少爺的臉頰。
喬喻殊沒避開,由着老管家叙舊。眼光飄忽向門口的紀凇上,安靜回話。
“安德魯,你怎麼和管家待在一起?”他措辭片刻,咽咽口水,還是決定直言詢問。
老管家面露難色,支吾回答:“少爺,其實……”
紀凇打斷道,“該走了,小少爺。”
安德魯匆匆了結話題,神情松懈下來。
小少爺沒得到想知道的消息,面色很不高興。
安德魯出去後,喬喻殊不情不願邁開腿跟在後面。
老管家和他們分道揚镳,小少爺又坐進了馬車。
馬車晃晃悠悠啟動,不徐不緩地行駛在街道上,兩側的簾子習習擺動。
二人無言坐在馬車上,目光不約而同地朝向前方。
馬匹駿健的脊背上下聳/動,後鬓棕紅的毛發恣肆飛揚。
時不時間鞭子加注,蹄子踏的哒哒作響。
喬喻殊轉頭看向紀凇,問了一句:“我們要去哪啊?”
紀凇眸色沉暗,回答道:“黑市。”
瞳孔微縮,手抓緊馬車欄,壓低氣音問他:“你去黑市幹嘛?”
馬車于此刻停止,手背覆了層硬物,冰冷刺骨。
喬喻殊詫異看他,聽到對方聲音,仿佛萦繞在迷霧之中般幽深:“少爺,您在這待着不要動,我去辦點事。”
喬喻殊點點頭,目視着管家離開他的視野。
他手扶欄木,眼珠四處張望,這陌生的環境兀然顯現出幾抹荒涼。旁側的筏船浮漾起波瀾陣陣。
身着單薄衣物的船夫呼聲嘹亮,激蕩湖邊人的迷醉心智。喬喻殊晃眼間看到巨大石碑上的名字——灣月碼頭。
心緒不甯,他似想起什麼,轉向岸邊遙望的漆黑人影。
記憶中那飄渺無比有關老莊園主的,一瞬間皆然浮現。
他記得父親曾說過,他要乘船去一個地方,而上船的岸邊就叫灣月碼頭。
如果按照管家給的信息,也許自己能從這裡找尋出父親死亡的證據。
管家的話他聽進去了,他決定,就走那麼一點點而已,之後很快就回來,不會有問題的。
喬喻殊貓着腰,躲避馬場主的視線,悄悄摸摸來到岸邊。
他戳了戳那個黑衣男子:“你好,你知道克裡昂莊園主的信息嗎?”
“克裡昂?他不是早死了嗎?”
黑衣男人驚覺奇異,詫異地看他。
喬喻殊這才看清對方的樣貌,偏妖豔的面容蒼白,唇色淺淡。
彼時,對方也看到了他。
“克裡昂莊園的小少爺?”他語調偏轉,“噢,忘了,現在是安格裡拉莊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