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華睡得很不踏實,感覺好吵,叽叽喳喳的鳥叫聲吵得不行,沙漠裡TM哪兒來這麼多鳥......
不對!沙漠裡能有鷹和秃鹫就不錯了!怎麼會有鳥兒?
猛地睜開雙眼,江華發現自己居然躺在一張床上,目光四處一掃,參差不齊的灰色塊石牆壁,半人高的石台上擺放着複古簡易的陶瓷器具,還有一個隻稍微做過光滑處理的樹墩,看樣子是個凳子。
茫然的擡頭看去,沒有天花闆,取代它的是幾根縱橫交錯的木頭房梁,上面還晾着一些幹果和草根,房頂是傾斜的,材料有點兒像樹皮。房間裡沒有窗,光源來自角落裡的一個小火堆,偶爾會發出“哔啵”的聲響,不時蹦出幾個火星,卻沒有任何煙氣,也不覺得嗆人。
眼前的一切讓江華有些不真實,他不是在沙漠迷路暈倒了嗎?沙漠裡......有農家樂嗎?
江華迷迷糊糊的想到,沙漠那鬼地方連塊大點兒的石頭都罕見,更别提石屋了,所以這是自己獲救了?是向導或者救援隊找到了他們,然後安置在附近縣城?為什麼不是醫院呢?一般來說獲救一醒來都是挂着生理鹽水的不是嗎?可自己身下......
江華一摸就頓住了,身下的觸感是毛皮,視線緩緩下移,他躺在一張硬邦邦的石床上,好在鋪了層毛皮。
他動了動頭,勉強忽略身體的不适感,發現自己居然枕在一個熊頭上!不,确切的說,石床上鋪的是一整隻棕熊的皮,熊頭塞了棉花之類的正好當枕頭用!
抽了抽嘴角,江華忍着全身的酸痛坐了起來,現在的問題是,沙漠或附近城市裡會有熊嗎?那不是叢林裡才會出現的生物嗎?在這裡居然能普及成床單了?還有這些簡陋原始的生活環境又是怎麼回事?電線呢?插座呢?對了,手機!
忙從衣服内袋裡掏出手機一看,電量還剩百分之十七,信号......沒有。
呆呆的放下手機,他沒有真的認為自己是被向導或救援隊找到了,他隻知道這裡一定離沙漠非常遠,遠到連空氣中都充斥着一股潮濕的草木香氣......
江華是XX大學美術教育專業的大四學生,同時也是班長和學生會會長,性格溫潤沉穩,做事認真負責,同學關系還處的不錯,可以說是老一輩口中的“别人家孩子”。
藝術生大四都有一項備受大家期待的課程,那就是實地采風,江華被幾個同學拉着新開了一條線,走的新疆甘肅那一片,雖然沒有老師跟着,但有江華這個班長+會長帶隊,學校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誰知學校放心的有點兒早,等這些學生真到了沙漠,見到了傳說中能震撼靈魂的大自然奇景後,便再也聽不進向導的解說和警示,在路過一個小綠洲休息時,幾個人偷偷“劫持”了江華,背着向導離開了小綠洲。
他們不知道的是,向導找綠洲休息就是因為馬上就會迎來沙漠裡日照最強的一段時間,這下正好被幾人趕上了,又累又餓,兩個女生幾乎脫水暈倒,一路是被架着走過來的,可沒幾個小時就連男生也撐不住了。
沒有方向,沒有駱駝,沒有食物,沒有水,沒有信号,沒有對講機,他們也沒能等到救援,最終幾人就這麼絕望的陸續暈倒在滾燙的黃沙裡......
“咔哒”一聲響打斷了江華的回憶,門被打開了,哦不,也許該稱呼它為門簾,那似乎是用麻繩編制而成的厚門簾,乍看之下還以為是門。
一個年輕男人一手端着個陶碗一手撥開門簾,見江華坐在床上定定地看着自己,不由高興地走上前說道:“╳╳○△□,◇■╳△○。”
“……”江華瞪大了雙眼,男人的話聽上去很古怪,有種很古老的感覺,反正是一個字也聽不懂,身上穿的衣服也很奇怪,有點像古代的袍子,但袖口很小,布料類似粗麻,腰上還纏着一條毛茸茸的獸皮。
“╳╳△□◇?”男人見江華沒反應不禁歎了口氣,便把手裡的碗遞了過去。
男人長的很清秀,臉部線條很柔和,頭發是深棕色,眉毛也是同色,感覺不像是染的,江華又低頭看碗,碗裡是一些塊狀的植物和碎肉湯,隐隐散發出食物的香氣。
江華至少有兩天沒吃過東西,現在卻餓麻木了,聞着香味兒反而想吐,勉強湊到嘴邊喝了口湯,味道很淡,但并不難喝,他隻喝了幾口便放下碗,虛弱的下了床,踉跄着撥開簾子往外走。
男人見狀忙過來扶他,江華卻沒空理會,一出門便愣了,門外有許多石屋,很矮小數量卻很多,像是個小村子,有一些和年輕男人一樣裝扮的人在幹活,還有一些孩子和……野獸?
那些像狼一樣的狗仔子就算了,為什麼還有老虎和豹子的幼崽?總不會是寵物吧?
江華深吸了一口氣便向一個方向跑去,那裡房屋漸少,路邊也開始出現嫩綠色的草木,他不顧身後聽不懂的叫喊聲,徑直跑到了沒有障礙物的地方,喘着粗氣爬上一個小山坡向下看去。
綠色,滿眼都是綠色,茂盛的樹木一眼看不到頭,高低起伏的群山一座連着一座,不知名的花草和從沒聽過的獸吼聲,與江華失去意識前的黃沙世界簡直天壤之别.......
江華隻覺得雙腿發軟,無力的坐在了地上,絲毫沒注意到追着他過來的幾個人已經停在了他身後不遠處。
這裡到底是哪裡?這些人為什麼穿着古裝?連語言都不通,還生活這麼落後的時期......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
此刻江華的腦子亂極,卻又像放空了一般什麼都沒想,各種可能性反複的出現又反複的被否定排除,最後竟然隻剩下一個最荒謬的可能。
“╳╳▲◇○,╳●△。”
一個男人走近江華,在離他三米遠的地方對他說了句話。
江華無助地擡頭望向男人,與之前的年輕男人不同,這人裸着上半身,下半身僅僅纏着一條短裙似的獸皮,腳也光着,男人平靜的望着他,完全不用開口就給人一種能安定人心的感覺。
失落無助的情緒消退,江華上下打量起眼前的壯漢來,沒錯,比起那個穿長袍的男人,這人隻能被稱為壯漢,肌肉非常發達,古銅色的肌膚上蒙着一層細汗,八塊腹肌随着呼吸上下浮動着,簡直比健身教練還要……他擡高視線,這人貌似非常高,這得一米九幾了吧?再看那張堅毅且很有男人味兒的臉,這人若是上了雜志....妥妥兒的會火。
“╳╳▲◇╳■。”
又有幾個裸着上半身的壯漢走了過來,其中一個又對江華說了句話,見他隻是發呆便沒再開口。
江華一一看去,發現這幾人的裝束相同,都充滿了野性,舉手投足間都散發出爆炸般的力量,和自己白斬雞一樣的身材反差太大,而且他們身上都有一些紋身,圖案抽象,顔色似乎都與發色相同。
“╳╳◇。”最先和江華說話的壯漢對他吐出一個簡單的音,再用大拇指指指自己。
原來是在自我介紹,江華松了口氣道“江華,我叫江華。”
壯漢:“江*#?”
江華:“江華。”
壯漢:“江花#*......”
來回重複了好多遍,壯漢才終于咬對了音,而江華發現壯漢的名字發音很接近“炎”字,和他深紅色的頭發十分相配。
經過這個小插曲後江華也緩了過來,心道不論這裡是什麼地方,能不能回去,他都必須得在這個村子裡呆上一段時間,了解這裡的基本情況,而首當其沖的則是....必須先知道他們在說什麼。
接下來幾人互報了名字,除炎外,棕色頭發的是“吳”,黑色頭發的是“傑”,兩個灰色頭發的一個叫“風”,一個叫“葉”,長得挺像,看樣子是兄弟。
跟着幾人回到村裡,老遠就看到了那個穿着袍子的年輕男人等在路邊,身旁還有幾個同樣穿着袍子的男人,他們大多纖瘦高挑,長相也略清秀,和那些裸着上半身的壯漢完全不同。
年輕男人在看到跟炎回來的江華後明顯松了口氣,迎上前對江華笑了笑,語言雖然不通,但笑容是沒有國界的,江華也勉強露出一個微笑,卻見炎走到年輕男人身邊,沒說幾句就十分自然的将男人攬進懷裡,其他穿袍子的男人也紛紛與傑他們湊在一起,舉止親密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