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人有四天休息......五人輪着.......來?
江華臉色一變,其他人也是臉色十分難看,這下他有點明白雌性為什麼怕蟒族了,難道蟒族根本不在乎被獸神厭棄,想同時擁有多名雌性嗎?
克維似乎早就猜到了蛇妖在打什麼主意,終于忍不住捂着手臂放狠話:“我....我的族人馬上就會找到這裡!你一個人根本......”
結果未等他說完,蛇妖便懶洋洋的打斷了他:“那真是可惜......這附近全是迹幽草哦。”
“什....什麼?”克維不可置信的尖叫:“不可能!這裡土質這麼差,根本不可能長得出......”
蛇妖憐憫的看着他,“當然是......我種的啊。”
“不....不會的!”克維絕望地貼着洞壁滑坐在地,但理智卻又告訴他對方說的應該是真的。
蟒族天生有一種易于其他族類的腥味兒,從幾百年前起就被各族排擠打壓,一旦發現他們出現在部落附近就會進行驅趕,所以為了掩蓋氣味,他們常在住處附近種迹幽草,這種草很常見,所以大家也不容易聯想到蟒族。
江華當然也知道迹幽草的功效,平時他們還把它榨汁當驅蚊水用,赫達附近長了很多,它的草香味很淡,可掩蓋氣味的效果卻很好,剛才他還奇怪為什麼這裡會有那麼多幹的迹幽草,現在....算是明白了。
所以現在的情況是:蛇妖要留下五個雌性當“老婆”,除非有人自願留下,否則這裡有迹幽草掩蓋氣味兒,洞壁又太高爬不上去,幾人基本沒有逃離的可能。
雙方僵持了一會兒,最後蛇妖耐性用盡,說:“我的提議依然有效,誰自願留下,我就送其他人回去。”他邊說邊向一側洞壁走去,“當然,你們要是有本事....也可以自己離開。”
說完蛇妖身形一晃,不見了。
陸非淺上前幾步看了看,勉強看到洞壁上還有個更黑的洞,蛇嘛,可不就是喜歡鑽洞麼,既然他住在這裡,總不會隻有光秃秃的一個洞,估計他們幾個就是運氣太差,直接掉人家“卧室”裡了。
所有人都沒說話,有的還陷在絕望裡,有的在想辦法逃走,還有仍一頭霧水的,就像江華和陸非淺。
江華走的克維面前,說實話他挺不喜歡這種眼睛長在天靈蓋上的人,自我認知嚴重有問題,不過比起那個有點小心思的路德,還有那個賣隊友的華西,這人應該好套話一些。
于是江華向坐在地上的克維伸出手,對方陰沉着臉看了他一會兒,又扭頭看了呆站在一旁的路德一眼,咬咬唇,不甘心的握住了江華的手,借着他的力氣抖着腿站了起來。
“蟒族是怎麼回事兒?”江華直接開口問道。
他和陸非淺對這個新名詞一無所知,現在趁蛇妖走了先了解一下情況,也好想想對策,可惜....不得不說他選錯了人。
克維捂着手臂剛站穩,聽罷驚疑不定的看向江華,“你居然不知道蟒族!?你母父怎麼把你養大的?”
這話翻譯成華國語估計就是“你媽噶了嗎?”或者“是胎盤把你養大的嗎?”
江華恨不得上去把他的嘴給撕了,但現在情況不明,他隻能深吸一口氣,阻止了一旁發現不對而想上前輸出的陸非淺,隻是淡淡的說:“我沒有母父,也沒有獸父。”
“我說呢......那也沒辦法了。”克維自言自語了幾句,似乎是允許了江華問出這麼白癡的問題,又看了江華一眼道:“這麼說來....你确實是最适合留下來啊,隻要你留下,我可以讓獸父給你......”
“閉嘴吧你!”陸非淺隻聽懂了幾個詞便知道這人又在說難聽的話,便生氣地推了他一下,以前欺負别人他管不着,敢當着他的面欺負江華?他脾氣好也不是沒脾氣!
克維痛哼了一聲,冷笑着說:“......差點還忘了你,你不也是個沒人要的野雌性嗎?正好留下,好歹有個歸宿嘛!”
江華緩緩搖頭,這人簡直就是個瘋狗,根本無法交流,他現在心累的很,剛給蛇吓的還沒緩過來呢,想生氣都沒力氣,于是又攔了陸非淺一下,說:“别和這種人一般見識,不想說就算了,大家一起留下來做個伴兒也不錯。”
他這句話是用獸人語說的。
陸非淺也明白了江華的意思,歎了口氣又點點頭,“行,随便吧。”心道他們有五個人呢,要是心齊,一人踩着一人的肩還是有機會讓一個人爬出這裡的。
隻不過讓誰上去呢?上去的人能不能順利找到隊伍?又會不會在途中遇到危險呢?
除了江華,這些人陸非淺一個也不相信!而他們更不可能讓自己或江華上去,所以還不如全都一起留下來算了!
兩人找了個位置坐下來,地上的幹土很細也很平整,坐着倒不會難受,可若是一直被困在這樣一個連光線都沒有的地方......估計用不了幾天他們就會瘋掉。
“蟒族的人數....非常少。”
江華驚訝地望向黑暗的洞壁,迹幽草已經燃燒殆盡,他隻能通過聲音分辨出說話的這個人是路德。
路德頓了頓,冷靜的說:“我們現在同命相連,大家都把知道的說出來,萬一....萬一有什麼好辦法呢,對吧?”
克維“哼”了一聲卻沒阻止,華西就更加了,自得罪江華後就沒再吭過一聲兒,不知縮到哪個角落裡去了。
“蟒族不喜歡群居,聽說他們連部落都沒有,雄性數量都極少,更别說雌性了,所以他們就到别的部落去搶雌性,或者拿東西向那些被流放的雄性換雌性,他們沒有祭司,所以也從不和雌性結伴。”
“被流放的雄性”,江華和陸非淺都是聽說過的,就是犯了大錯被趕出部落的雄性,他們臉上都會有一個無法去除的印記,任何部落都不會再收留他們,這裡沒有死刑,但沒有安全的住所也沒有同伴的幫助,被流放後很容易死于兇獸爪下,所以,但凡有活下來的無不兇狠嗜血,和地球的通緝犯一樣令人談之色變。
“他們對待雌性很......粗暴。”路德頓了好一會兒才找到這麼一個形容詞,“被搶走的雌性很多都....都死了,聽說庫迪就曾有一個雌性被搶走,一個季後被救回來,但沒幾天就自殺了。”
自殺?
江華驚訝的瞪大了眼,他從沒聽說過獸世有人會自殺!哪怕在他看來很苦的生活,這些人也能笑着去面對,到底是發生了什麼才會讓一個已經獲救的雌性選擇自殺呢?
“什麼?江華,他們說什麼自殺?”陸非淺能聽懂的還不多,但也能從一些關鍵詞裡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江華簡單的為陸非淺翻譯了一下,便聽路德繼續說了起來。
“蟒族都喜歡獨自住在地穴或山洞裡,長時間不和其他人接觸....久了就不喜歡變成人形,住處也沒有什麼生活用品,根本不會有雌性願意嫁給蟒族的,而且寒季時他們還會長眠,雌性會餓死的。”
“也可能是凍死。”克維呲笑着接了一句:“他們的血都是冷的,我認為他們根本算不上獸人,他們簡直......幹什麼?!”
克維似乎是被誰踹了一下,罵了幾句後到底還是沒再說下去。
江華皺眉問:“他們就不能加入其他部落嗎?”進入部落後生活條件自然會變好,也就有機會擁有雌性了,不是嗎?
很多雄性找不到雌性也會“移民”到雌性多的部落去,所以部落裡才會除了主流獸型外還有其他的族類,比如赫達原本是虎族,猶魯原本是熊族,其他獸型基本都是外來人員的後代。
至于長眠....進入部落後就可以委托族人朋友幫忙照顧自己的雌性了,雖然被雌性選擇的幾率依然很低,但好歹能和普通雄性競争了不是?再次也能找個亞獸人做個伴兒,也比孤獨終老強吧?
誰知華西竟然小聲的接了話:“......沒有部落會收留蟒族的,就算是雌性也一樣。”他在黑暗中怯懦地看了江華一眼,有些小心翼翼的樣子,隻不過如今他對着江華再也笑不出來了。
“那個....我聽我母父說,猶魯以前有過一個蟒族的雌性,他求猶魯的族長收留,當時的族長年紀很大,心一軟就把他留下了,結果......沒有人願意接近他,也沒有雄性願意和他結伴,說他...他身上有股濃烈的腥臭味兒,最後他隻能哭着離開,被一個年長的蟒族雄性接走的,應該是他獸父吧。”
江華聽罷歎氣,哪裡都有種族歧視啊,用地球人的話解釋就是:一個有狐臭的老外想融入新環境,但大家都嫌棄他臭,沒人理他,也找不到對象,最後隻能灰溜溜的回自己的國家去了。
但是在他看來,一個人是否優秀并不在于他的外貌,即使有狐臭也不至于沒人和他說話啊!人的内在品性才最重要,不是嗎?
不過......對于這樣一個未開化的世界來說,蟒族不合群,又是冷血動物,要長眠,生活條件差,還有臭味......好吧,是該找不着對象的。
這個故事其他兩人顯然都聽過,華西說完後很長一段時間裡都沒人說話,幾人都不自覺地側耳傾聽,希望洞外能傳來族人搜索的聲音,但不知是這裡的隔音太好還是族人找錯了方向,總之他們就像被遺忘了一般,被困在了這個黑暗死寂的地下洞穴裡。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路德曾不死心的嘗試獨自爬洞壁,可惜連塊墊腳的石頭也沒有,洞壁太滑了,摔了好幾次之後隻能氣喘籲籲的放棄。
沒有人提出“疊羅漢”的方法,江華和陸非淺也沒提。
克維扭傷的手臂一直沒得到治療,也沒人去查看他的傷勢,似乎是疼的厲害了,他不時發出幾聲難耐的痛哼,可憐原本的“好友”路德也沒搭理他,看樣子兩人是徹底鬧崩了。
現在幾人都是自身難保,誰也顧不上誰了。
又過了不知多久,克維最先忍不住,他對着洞壁的小洞尖聲大叫:“你要餓死我們嗎?!身為雄性難道不該照顧雌性嗎?!我受傷了!我需要草藥!我要祭司!還有食物和水!聽到沒有??”
其他人都安靜的觀望着,直到克維喊了好幾遍也沒有任何回應,幾人才開始有點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