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炖肉都不會......”克維一邊猛嗅着散發出獨特香氣的排骨,一邊又嘴賤的嘟囔着。
陸非淺已經懶得理他了,但他剛才注意到燭光下的江華臉色不大好,難道剛才發生了什麼事嗎?
洞裡的牆壁上已經點上了好幾個蠟燭,江華徑直回到樹洞翻找了一下,勉強用幾個椰子似的果殼當碗,随便洗了洗就要回去吃飯。
一轉身卻見蛇妖也跟了過來,他臉色不自然的再次繞過眼前的蛇妖,心裡告訴自己不就是接個吻嗎?都是男人怕什麼!會吐....是因為那股腥味兒!于是深吸了口氣,大步離開。
蛇妖沒有跟上去,他十分郁悶的站在原地放冷氣,第一次吻一個雌性,居然把對方給吻吐了?他都不知道自己在氣什麼,胸口像哽着什麼一樣,不上不下的。
不過沒關系....蛇妖眯起細長的豎瞳,他們的時間還長着呢。
這是幾個雌性有史以來吃過的最豐盛的一次早飯,畢竟以往早上大家都是随便吃吃,有肉也是給雄性的,他們要去狩獵自然不能空着肚子,而且這一鍋和他們以往吃的味道有很大不同,鹽也放足了量,那麼大一鍋湯都被幾人喝得幹幹淨淨。
陸非淺吃撐了,靠在洞壁上摸肚子,一隻手對江華比了個大拇指,“班長就是班長啊,到哪兒都能做出這麼一鍋....服了!”
剛得知江華會做飯時他可驚訝的不行,他換了那麼個多個女朋友沒一個是會做飯的,更别說自己這個大老爺們兒了!而且江華做的飯有一種家裡的味道,非常神奇。
可這是哪兒啊?一個蟒族的巢穴!要啥啥沒有,居然還能做出相差無幾的美味食物....唉,這要是在地球,江華豈不是要被女人搶破頭?
幾人吃完東西都攤在地上一動不動,反倒開始昏昏欲睡起來,江華和陸非淺之前睡過一會兒,現在正精神着,陸非淺見江華的表情一直有點不對勁兒,于是小聲的問:“诶,你怎麼了?”
不得不說陸非淺的感知很敏銳,江華抿了抿唇,他一點兒也不想提起這件事,于是搖了搖頭。
陸非淺以為江華隻是因為出不去而有些郁悶,于是轉移話題道:“你說我們又不是雌性,就算以後真結伴了,雄性發現我們根本不能生,會不會......”
“你想的挺遠。”江華打斷他,“而且雌性生孩子是靠的聖果,沒有聖果誰也生不了,你吃了肯定能生,放心吧。”
陸非淺牙疼的閉上了雙眼,“啊....我聽過那東西,好恐怖啊!我們會被改造成女人嗎?”
江華意外的看了陸非淺一眼,“你....想開了?”
“除非能再穿回去,否則......”陸非淺抽抽嘴角,“否則伸頭縮頭都是一刀,總得先做一下心理建設吧?”
江華理解的點點頭,他也是這麼想的,比起剛來獸世那段時間,他已經改變了許多想法,以前他們都是慣性思維,性别男就得找性别女,其實現在想想,他真的挺不喜歡那些叽叽喳喳的女生,也從來沒對哪個女生産生過超越友誼的好感,所以和陸非淺一比......自己似乎還更容易接受男人呢。
而且現在有一個活生生的例子——羅桐。
要不是出發的時間太趕,他一定會仔細問他們的....某些過程,聽說男人和男人會很疼....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他還想順便問一下羅桐是怎麼一下子就接受被雄性的啥的......
突然腦中就出現了剛才那個吻......光這麼一想江華就有點反胃了,但他知道主要是“蛇”的問題,那個味道倒不是特别難聞,可為什麼他非得是條蛇呢?
蛇妖又消失了,他倒是完全不擔心有人逃跑,不過雌性也不敢逃跑就是了,就像蛇妖說的,留在這兒好歹有吃有喝有命在,跑出去被野獸吃了太不劃算,再說....江華發現自己幾次出意外都是因為到處亂跑,在這麼危險的野外他可不敢再犯同樣的錯誤。
再就是他們已經消失了這麼久,隊伍會一直留在原地等他們嗎?萬一他逃出去了才發現沒人在那兒怎麼辦啊?所以最穩妥的方法依舊是讓蛇妖帶他們離開。
那麼又回到了蛇妖最初的那句話,誰留下來?
江華垂下雙眼,他能感覺到這條蛇妖已經盯上自己了,那種被猛獸當做獵物的感覺十分明顯,而且對方也沒打算掩飾。
現在擺在眼前的辦法就是:他先穩住蛇妖,讓蛇妖送幾人回隊伍裡去,然後再想辦法讓人來救自己。
那三個雌性他根本沒放在心上,就算救他們也是順手,主要是陸非淺,不管蛇妖盯上的是不是自己,江華都必須先把陸非淺送走,不是他聖母附體,主要是他很容易因此受制,想做什麼也束手束腳的。
陸非淺很少見江華發呆,他記憶中的班長一直都是一副既淡定又遊刃有餘的樣子,但想起剛才蛇妖看江華的那副表情....他有些擔憂,如果真要選一個人留下,蛇妖十有八九會選江華。
于是他悄悄捅了江華一下,問道:“班長,你覺得那蛇妖怎麼樣?”
“嗯?”江華回神,但沒聽清楚陸非淺剛才的話。
“我說......”陸非淺緩緩道:“那個蛇妖好像也沒有他們說的那麼恐怖啊,你覺得呢?”
江華愣了一下,幾秒後才“嗯”了一聲。
怎麼還猶豫了一下?陸非淺好奇的問:“剛才你去做飯,他都和你說什麼了?”
“他說死了的雌性都是逃跑路上被野獸吃了。”江華挑了一些和陸非淺說,但刻意沒提雌性會一直生蛇蛋這件事。
“這樣啊......你信嗎?”陸非淺挑眉問道。
“一半一半吧。”江華不确定的猜測道:“蟒族人數并沒有因此大量減少,那就說明他們還是有足夠穩定數量的雌性,所以死亡的雌性應該隻是個例,這麼原始的地方傳個消息都以月為單位,被傳的面目全非也不是沒可能。”
“也是。”陸非淺摸着下巴想了想,痛失孩子的父母隻知道孩子是死在了蟒族那裡,心懷憎恨的人哪裡會管是不是蟒族殺的呢?反正蟒族不搶走雌性的話雌性也不會死,就因果來說還是要怪蟒族的。
不過這也隻是其中一種可能,不管怎麼說,“搶雌性”這件事情已經是闆上釘釘了,蟒族被所有部落厭棄也無可厚非。
畢竟強迫雌性是重罪,要流放的!可蟒族似乎根本不在乎這一點,好吧....他們都離群獨居了,還怕什麼流放啊?
這麼一想....陸非淺突然發現一件事,他忙爬起來湊到江華身邊說:“班長,你說普通雄性被流放後都很難活下來,那....蟒族他們為什麼能一直獨居呢?他們是怎麼活下來的呢?”
江華聽了也是一愣,對啊,這個世界這麼危險,大家群居就是為了共同抵禦危險,這個蛇妖卻獨自住在這裡,他是怎麼做到的呢?
想起剛開始見到的蛇妖獸型,那體型似乎過于巨大了,相比之下幾乎有兩個虎類獸形那麼大!而且他胸口的圖騰紋身也很大,江華在赫達可沒見過那麼大的紋身。
獸世雄性是否強大一般就是看:獸型的體型、身上的獸紋,以及狩獵的能力。
“我覺得......”陸非淺和江華對視一眼,“....他們被排擠會不會是因為....他們太強大了呀?”
仿佛恍然大悟一般,兩人終于把奇怪的地方連起來了。
為什麼雌性們看到蟒族都和見了鬼一樣?當然是因為害怕。
為什麼害怕?都是聽别人說的。
然後所有人都開始排斥蟒族了。
好像......有一隻無形的手在引導着這些。
把蟒族的缺點誇大,再把優點淡化,讓人們從小談之色變,斷絕有雌性嫁入蟒族的可能,也斷絕了相互了解的機會,這一切......一定是有人刻意而為之。
想起蛇妖說的那句“你信不信以後還會有人說我們蟒族以食人為生?”他似乎也是在暗示什麼,于是江華更加肯定了心中的想法。
那麼主導這一切的人會有什麼目的呢?聽說幾百年前蟒族就已經被大家排擠了,當初主導的那個人已經死了吧?這一切居然還在有條不紊的進行着,這又是為什麼呢?
“喂,兄弟你最近老發呆啊!”陸非淺撞了撞江華的肩。
江華醒神,意味深長的對陸非淺說:“看來......我們發現了一個大秘密。”
如果蟒族經常搶雌性,那他不可能在部落裡呆了那麼久都沒聽說過,而且蛇妖獨自住在這裡,他那麼強大,怎麼就沒去附近搶個雌性過來呢?
而現在他們五個雌性都在這裡,蛇妖也沒有立即撲上來強迫他們,倒是......挺喜歡吓唬人的。
惡趣味?江華挑眉。
長得很帥,實力又強,看上去挺拽的,對江華還有那麼點兒意思......陸非淺感慨,從山坡上滾下來,結果差點兒掉人家懷裡,這難道不是緣分嗎?
于是他對江華擠擠眼兒:“哎,班長,我覺得這個還可以呀!比大集會上那些強多了,雖然蛇....有點兒那啥,但其他都是頂配啊,高富帥!走過路過不能錯過啊。”
江華賞了陸非淺一記大白眼兒,怼道:“那你怎麼不去?”
陸非淺笑了,“人家看上的是你,要不......你試試呗?”
試過了,結果還吐了。
江華面無表情的想,好丢人啊....這件事絕對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蟒族的現狀是有點兒麻煩,不過也不看看咱們是什麼人?大學生啊!”陸非淺驕傲的說。
可不是嘛,整個獸世都是文盲,就他們幾個是大學生,雖然還沒拿到畢業證......
“我就不信咱哥倆......加上羅桐就是哥仨了!咱哥仨還不能給蟒族翻個案嗎?”陸非淺好不容易當回月老,興奮的說:“你看羅桐也是有家室的人了,碰到合适的别猶豫,咱不搞歧視哈!”
江華心道你可想的太遠了,這都是猜測,事實到底如何還沒法考證,再說....他還得再想想,那個生蛋的事兒實在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