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他猶豫了一下才對江華道:“你,你幫我勸勸滿星吧!他現在隻肯聽你的,我怕他......做傻事!”
不怪他會這麼想,自從兩人住在一起滿星就一直拿自殺威脅他,每次目都是一碰就被滿星連抓帶撓的,目性子憨,也不敢硬上,連滿星打他時扭傷了手腕都要心疼好一會兒,最終隻能放棄。
昨晚目見滿星對自己的态度明顯好轉,以為雌性已經接受了自己,于是便開心的撲了上去,雖然滿星還是又哭又撓的,但與往常相比确實好多了,于是便心一橫,不顧雌性的反抗....大膽的做了個全套。
誰知事後滿星哭鬧的更厲害,差點兒把洞穴裡的東西都給砸了,還死也不肯出洞穴,飯都不吃,就是哭,眼睛都快哭腫了。
目被吓得夠嗆,以為滿星這是想絕食餓死,就讓隔壁的雌性幫他先看一下,自己一溜煙兒的就跑來找江華求救,誰知兩人都不在洞穴裡,等了好一會兒才看到兩人攜手回來。
江華聽了哭笑不得,心道你也太心急了!這才剛緩和了關系呢,這麼一搞......也不知滿星還能不能原諒目。
他歎了口氣道:“好吧,我去看看他,你先别急。”
跟着目來到了他和滿星的洞穴,這是一個規規矩矩的雌性專屬石屋,此刻大門打開着,剛走近就能聽見裡頭傳來哭叫聲。
“你走開!走開!不要管我!”
“不吃不吃不吃!!我說了不吃!”
然後便是“嘩啦”的一聲響,料想應該是碗被砸在了地上。
江華心下暗歎,這滿星是真能鬧騰,本來都認命了,鬧成這樣不是讓自己下不來台嗎?何必呢......
一進大門江華就看到了站在門内的一個陌生雌性,他一臉無措的貼在牆邊,根本不敢靠近滿星所在的石床,看見江華時簡直像看見了救星,抓住江華的手便往石屋裡拖。
“江華!快快!你勸勸他吧,他也太......”雌性簡直語無倫次,都找不着一個合适形容詞,不斷指着縮在獸皮裡蓬頭垢面的滿星,神情急切不已。
江華擡眼向石床上的滿星看去,發現滿星正惡狠狠的瞪着自己身後,他扭頭順着滿星的視線看去......哦,瞪的是目呢。
滿星一把抓起手邊的東西便向目砸去,大罵道:“滾滾滾!!給我滾!”
陌生雌性被吓得一個激靈,終于忍不住對江華說了句“我還有事”,便轉身飛快的跑了。
目小心的接住了砸向自己的東西,這是一塊巴掌大的木頭,被雕上了一些古怪的花紋,平時是滿星最喜歡的東西之一,可不能摔壞了。
“滿星....你,你别氣了,我錯了......”目舔了舔唇,為難的說:“那以後....你不同意我就....就不碰你,真的。”
一句還沒說完,滿星氣得又要找東西砸,可惜摸了個遍啥也沒摸着,能砸的都砸了,他索性直接跳起來打目,袍子都沒穿好,差點兒被裙擺絆一跤,這下幾乎是直直撲進了目懷裡。
目一把将人抱住,小心的安撫着,被錘打了好幾下也都好聲好氣的拍着滿星的後背,任他發瘋。
江華看的眼角直跳,心道這還用得着自己嗎?打從自己進門,滿星都沒将目光放在自己身上過!看上去精神得很,哪裡像是要自殺的人?
他忍不住咳了一聲。
滿星又狠狠的拍了目好幾下才停手,向身後的人看去....然後眨了眨眼,雙瞳一縮,似乎是才發現江華的存在一樣,立即推開目整理起自己的袍子,臉上也漸漸透出一抹羞紅,低着頭不敢看江華。
“目,你先出去一下吧。”江華對又新添了兩道抓痕的目說道,待人走了才看向一臉别扭的滿星,突然笑道:“想通了?”
滿星一愣,慢慢收起别扭的表情,再擡起頭時眼中已沒有了不甘和氣憤,反而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撇了撇嘴角緩緩道:“都這樣了......我還有選擇嗎?”
江華搖搖頭,無奈的說:“你别欺負老實人了,目以為你要自殺,吓得馬上去找我求救。”
“我自殺?”滿星不可置信的瞪大了雙眼,差點被氣笑,但想想目那個憨傻的樣子又釋然了,隻能嫌棄的吐出一句:“蠢死了......”
可再蠢也是自己的雄性,直到那啥後他才真正認命,正因為是自己的雄性他才能下得去手,把人給抓成那個樣子。
江華頭疼的打量了一番被砸的面目全非的石屋,心道真是能作啊,嘴上卻轉移話題:“我和墨過幾天就要舉辦儀式了,你們也一起嗎?”
“随便啊。”滿星把床上最後一塊獸皮也狠狠的踢了下去,叉着腰想了想,道:“你們什麼時候走?别忘了帶上我和目啊!”
“你自己去和雷說。”江華拿起被目小心放在桌上的那塊木頭看了看,上面雕的是一種十分抽象的紋路,這在沒有藝術傳承的獸世裡可不多見。
滿星“嗯”了一聲,沉默了一會兒又問:“那個衣服的制作方法......能再單獨教我一下嗎?”
江華哭笑不得,原來他還想着剛才缺席的事兒呢!
兩人聊了幾句,江華确定他沒事後便離開了,又找洞外坐立不安的目安撫了一下,覺得這一對兒也挺好的,簡直就是韓芸和凡的高配版......
江華走後,滿星坐在石床上發呆,視線聚焦後自然而然的就落在了一旁的木頭上,他棕色的眸子一顫,伸手将木頭拿了起來。
這是一塊比較罕見的琥珀色香木,上面的花紋是他親自雕上去的,為了學雕刻,他當時還求了族裡的祭司好一段時間,雕好後天天拿在手中把玩,如今已将它盤的光滑溫潤,看上去十分的漂亮。
滿星摸了摸木頭上凸起的紋路,突然手一揚,将木頭順着門縫丢向了外面的樹叢裡,然後深呼出一口氣,起身開始收拾屋裡的殘局。
沒過多久目就回來了,他怕滿星又将自己趕出去,于是在門口徘徊了一會兒,透過門縫看見雌性正蹲在地上,似乎是在找什麼,猶豫了片刻還是推門而入,将手裡的東西輕輕放在石桌上,發出“啪”的一聲響。
滿星收拾東西的手頓了一下,除了房屋的主人,其他人都不會默不吭聲就進入别人的家,所以他知道來人一定是目無疑。
目有些小心翼翼的說:“滿星,你是在找這個嗎?我給你撿回來了。”
滿星身子一僵,回頭看去,隻見剛才還空無一物的石桌上正擺着那個被自己丢出去的木頭,頓時氣不打一處來,起身罵道:“蠢蛋!你撿回來幹什麼!?”說着就拿起木頭又要往外扔。
目吓得一把抱住了滿星,阻止他砸東西的行為,努力哄着:“阿星你别氣了......”
滿星剛想推開目,聽到這句話後突然停了下來。
獸世叫雄性長輩為“阿帕”,叫雌性長輩為“阿姆”,加上一個“阿”字是代表尊敬和親昵,而取雌性的一個字,前面再加一個“阿”字,這稱呼一般隻有父母和伴侶可以叫,其他人是不能随便亂叫的。
握住木頭的手緊了緊,滿星猶豫片刻後将木頭狠狠的塞進了目懷裡,看了一眼目肩上的圖騰,擡頭僵着臉說:“你把它磨平吧,什麼時候弄完......什麼時候再回來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