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放開我!我不要回去!我要嫁給岚大人,你算什麼東西?你做夢!”沙加似乎已經不在乎丢不丢人了,他尖叫着掙紮,一邊謾罵着眼前的雄性一邊扭頭向赫達衆人叫道:“救我!珀!救我!我可以嫁給你!快救我!”
隻是衆人都像看瘋子一樣看着沙加,根本沒人打算幫助他。
江華有些于心不忍,也有些奇怪衆人的反應,雌性被這樣對待......昔日追求過沙加的雄性這裡都能數出好幾個來,怎麼就沒個人願意幫他呢?
墨見江華皺眉便拉了他一下,側頭在伴侶耳邊說道:“這個雌性......身上有不止兩個雄性的氣味兒。”
不止兩個雄性的氣味兒......
江華瞪大了雙眼,意思是......沙加和人玩群p了嗎?獸世不是....不是都一夫一夫制嗎?
如果是這樣....雖然不知沙加的身上發生了什麼,但沙加已經無法回頭了,他沒有了選擇,隻能祈求有雄性願意要他,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鬧得人盡皆知,還好意思要求昔日的追求者和自己結伴。
鹽灘雄性不費吹灰之力就将沙加按住了,交給一旁的“仆人”,這些仆人身上有着人形紋身,是站家的,雄性也沒打算和旁人解釋什麼,似乎也覺得丢人,轉身便想走。
“請留步。”江華上前叫住了雄性,皺眉道:“沙加已經是鹽灘的雌性,這我無權幹涉,但我希望鹽灘能夠善待加入這裡的雌性。”
江華這話說的不軟不硬,沒說要替沙加出頭,但當着這麼多部落的面這樣說,無疑讓其他人心裡産生些許波動,要是自己部落加入鹽灘的雌性都被這樣對待......那鹽灘可就成了衆矢之衆,以後誰還敢嫁入鹽灘呢?
鹽灘雄性也不傻,他有些忌憚的看了一圈圍着自己的外族人,最後将目光落在眼前的赫達雌性身上,眯了眯眼說道:“你知道什麼?他成天去勾搭雄性,已經被獸神厭棄了!我願意要他已經是他的福氣,是他不知廉恥!你們赫達的雌性都是這樣的嗎?”
這話一下把赫達所有人都得罪了,雄性族人們臉色都有些不好看,沙加确實品性不好,但到處勾搭雄性應該是不會的,那麼高傲的性子,怎麼會做出這種掉架子的事兒?不會是這雄性想誣陷赫達吧?那這事兒可就不能随便兩三句揭過去了!
歧和氏首當其沖,其他赫達雄性也一臉怒容的圍了上去,沙加就算了,敢說赫達的其他雌性都有問題?想壞他們的名聲?要知道江華和陸非淺也是赫達的雌性,那可是獸神的使者!整個部落都感謝他們的付出,誰敢這樣說江華?!
眼見就要發生沖突,江華皺眉,和鹽灘翻臉不是明智之舉,一時沖動的後果不堪設想,于是上前兩步站在雄性前面,目光銳利的看向站家雄性,“你得為自己的言行負責,既然你說沙加不忠,那請問他結伴了嗎?他的伴侶是誰?”
“這......”雄性一頓,沙加當然沒結伴,不然哪輪得到自己呢?可沒結伴就不能說沙加不忠啊!而且他也無法解釋沙加身上的雄性氣味兒,誰都知道發生了什麼,這麼多部落在呢,要是被要求找人對質的話就完了!岚大人還不得生撕了自己?
見雄性遲疑了,江華心下一松,他就是在賭這人不敢聲張沙加身上發生的事,沙加最多是愛慕虛榮一些,嘴毒一些,容易被人利用,做不出太過分的事,他身上的雄性氣味兒最大的可能就是....被人強迫了,如果真是這樣,鹽灘絕對不希望赫達知道這件事。
果然,站家雄性緩了緩神,突然換了一副表情,歉意的說道:“抱歉,我剛才太生氣了,一時口不擇言,過幾天我們就要結伴了,這是我和沙加的家事,他在鬧脾氣而已,回頭我安撫一下就好了。”
說完雄性敷衍的行了個禮,讓人捂着沙加的嘴,就帶着一衆“仆人”匆匆離開了。
歧還想再追,墨攔了一下,淡漠的說了句:“不用管他,一群垂死掙紮的人罷了。”
自己的伴侶被人罵了,他當然十分氣憤,但既然江華不想引起沖突,自己又是領隊,沒有必要的争鬥還是盡量減少吧。
蟒族一直是十分記仇的族群,這事兒......不可能就這樣算了。
赫達族人們都顧忌這裡是鹽灘,能不撕破臉最好,隻是這一趟鹽灘之旅都讓他們心中美好的幻想破裂得無影無蹤了。
大家繼續收拾行李,出了這個插曲,他們再也待不下去了,墨和江華檢查無誤後便告别了幾個熟人,和猶魯隊伍一同離開了鹽灘。
路上無人說話,闆車裡幾個新加入的雌性和亞獸人也都安靜如雞,心裡不知在想什麼。
臨近中午時,墨叫隊伍停下休息,把闆車都停在了河邊的小樹林裡,他沒急着安排人去狩獵,而是拍拍手将人都召集到一塊開了個小會。
“鹽灘就是這樣一個肮髒的地方。”墨一開口就來了這麼一句,把衆人都聽得一愣。
大家原本對鹽灘隻有向往,其實了解的并不多,即便看到早上那一幕也以為是些不愉快而已,包括江華在内都沒想太多,但現在他們才明白,也許墨早就了解一些内幕,隻是不方便說出口而已。
猶魯的人也在,之前那個有哥哥嫁入鹽灘的雄性雙眼發紅,他似乎也知道了些什麼,一直想掉頭往回走,卻被繼用雙臂架着,完全動彈不得。
“他們對外族人是十分殘忍的,雌性被貴族看上後會被玩弄一段時間,膩了就丢給仆人,剛才那個叫沙加的雌性長得挺漂亮,想來他的命運更凄慘一些。”
衆人聽了震驚不已,他們根本無法理解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一時間所有人鴉雀無聲,直到一名雌性捂着嘴發出飲泣時,才有雄性不可置信的問道:“雌性......他們怎麼能忍受這種事情?”
這些可怕之事背後的受益者當然是雄性貴族,雄性之間也許不會相互揭穿,但全體雌性都是受害者,鹽灘有那麼多雌性,怎麼沒聽到一個雌性說起這些呢?要不是沙加不知怎麼逃了出來,他們至今也無法得知真相。
江華歎了口氣,忍受?也許一開始隻是被花言巧語騙了吧?雌性又跑不了,難怪已婚的雌性一個也沒看着,隻要有雄性願意和自己結伴,對方也不在意這件事,那自己就能留在這裡過上安穩的生活,為了安撫雌性的伴侶,貴族也不可能再去騷擾這些雌性,反正一輪有兩次大集會呢,等幾個月就又有新鮮的雌性加入了,不用盯着那些身上有其他雄性氣味的雌性不放。
這就是階級内部的腐敗,貴族享受着最美麗的雌性和最強壯的雄性仆人,以及最豐富的物資,優沃的生活,一旦體驗過就會上瘾,就會開始不把人當人,除了自己,一切都是資源,都是可以享用和消耗的。
好就好在這樣的階級在獸世極為分散,各個部落的發展進度不同,才造就了鹽灘的個案,而這個腐敗肮髒的群體......就像墨說的,隻是垂死前的掙紮,當被所有部落聲讨和排斥時,他的衰敗可能就在一夜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