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兒時這段記憶暫且空白,而且本人和小時候差别也挺大的,縱使記憶力再好的人也不至于一眼就能認出她來。
俞弋:【畢竟你的名字這麼特殊,想忘記也難】
不止一個人誇過她名字好聽,不過長大後身邊親人老是調侃。說是小時候因為這名字複雜難寫,阮今鸢哭鬧過好一陣子,想把名字改了,叫阮一一。
她當時剛上幼兒園學數數寫字,一是最好寫的那個。
她家取名沒有什麼輩分講究,隻談論寓意。外公給她媽媽和大姨小姨就以梅蘭竹菊取名,寓意君子風貌優雅堅韌。
而到了阮今鸢這輩,就在父姓裡加上母姓。她單一個鸢字,寓意明禮聰慧,而她表哥取灼字,寓意透徹光明。小姨則是丁克,沒有孩子。
阮今鸢收回思緒,想到什麼又說:【那之前怎麼都沒有聽你提過?】
俞弋悠然:【這不是想看看……】
她不明所以:【看什麼?】
還沒等到他回答,就聽見對面傳來了滕君姝的低斥:“吃飯呢,玩什麼手機?收起來。”
她也被今蘭在桌底拉了一下。
兩家長輩不知道他們倆認識,也不知道兩人在聊天,自然要提醒一下,不然顯得太沒規矩。
兩人隻好收起手機,暫時斷了話題。
—
這頓飯吃了很久,全程他們都在熱聊,幾乎沒停過。阮今鸢也大緻聽了一些。
俞弋父母這些年都滿世界在飛,對俞弋屬于放養,他從小就是跟在爺爺奶奶身邊,随他們一起住在江竹。後來俞弋考上大學,去了南沅。
他們夫妻倆這些年偶爾接接工作,剩下的時間周遊世界,這次也是恰巧碰上受邀看秀的阮家夫妻,又是俞弋外公大壽這才回國。
完美的印證了那句父母是真愛,兒子是意外。
後面過完俞弋外公的生日,他們大概會再次出發,兩家再想見面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的事兒了。
他們聊起這些的時候俞弋就在旁邊聽着,表情淡淡沒什麼變化,阮今鸢卻莫名覺得他有點可憐。
她成長以來的每一個階段,父母都陪在她身邊,給予她足夠的愛。可以說,阮今鸢的童年是非常幸福的,沒有任何缺失。
她想象不到,俞弋還那麼小父母就去周遊世界,他在家留守是怎麼過來的。
尤其是在兩人談到旅遊是未來打算在國外找個宜居城市定居的時候,俞弋忽然起身說要上廁所,就離開了。
阮今鸢猶豫了一下,也找了個借口出去。
他之前幫了她那麼大忙,她坐視不理的話有點說不太過去。
俞弋洗完手往回走,就看到了在包間門口盯着腳尖發呆的阮今鸢,他走到她身邊:“怎麼不進去。”
阮今鸢回神,擡頭看着他:“你…沒事吧?”
俞弋被這話問的莫名:“嗯?我能有什麼事?”
她踟蹰着咬了咬唇:“就是…剛剛叔叔阿姨說,他們打算在國外定居……”
她說的溫吞,醞釀着怎麼才能安慰到他。俞弋聽了半天才意識到:“你以為我會難過?”
他笑了聲,在她額頭上輕點了下:“想什麼呢?我都習慣了,不至于為了這麼點小事難過。”
小時候,他确實是不理解父母的,自他六歲後,他們就幾乎沒有管過他。起初他也難過,也埋怨,他們并不是客觀原因不能留下來陪他。
但他們環遊世界每到一個地方都會給他打視頻,讓他一同見證風景,也會搜集所有的新奇玩意漂洋過海寄回家。
俞弋逐漸意識到,他們是愛他的,隻是和其他人的方式不一樣。
他其實也并沒有缺少過愛,因為他們回來的第一時間一定是見他,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他也在小小年紀就開拓了眼界增加許多見聞。
每家都有不同的生活方式,俞弋也逐漸習慣了這樣,在他自己的視角看過去,又是另一種幸福。
不過倒是沒想到阮今鸢會以為他難過,還專門跑出來等他,想要安慰他。意識到這點,他彎唇揶揄到:“與其擔心這個,倒不如快點想起來。”
“啊?”她一時沒聽懂,“想起來什麼?”
方才因為長輩而打斷,沒能繼續下去的那個話題,他想說的是想看看她什麼時候才會想起他。
不過顯而易見,阮今鸢到現在也沒能想起那些時光。
“當然是你忘掉的那段記憶。”俞弋理所當然,“和我。”
他慢悠悠拖長腔調:“畢竟你可真是讓我傷心了好一段時間呢……”
“阮勾勾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