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今鸢臉上出現了短暫的迷惑。

她實在是無法理解蕭煜時這番話，甚至覺得好笑。

她神情複雜地掙脫他的桎梏，語氣也帶上了一言難盡：“你是不是有點太自我感覺良好了？”

有很多話阮今鸢一直憋在心裡，此刻卻有些忍不住了：“我和他之間，從來無關乎我和你之前怎麼樣。有些事情對我來說過去了就過去了，我不會把兩段關系摻雜到一起。”

她覺得蕭煜時也是挺能發散思維的，還把自己放在了很重要的位置。

“之前我不願意多聊，是因為你和我之間早就已經結束了，沒有什麼真正需要解釋清楚的誤會。現在我可以很清楚的告訴你，我和俞弋我們談戀愛順其自然，隻是因為我們互相喜歡，和你沒有關系。”

阮今鸢看他表情不太好，頓了頓，還是把最後一句話說完：“蕭煜時，你對我來說沒有你想象中那麼重要。”

或許之前種種剛發生的時候她确實很難受，但她不是隻會活在過去的性格，她和蕭煜時的感情也并不算真正的發展起來，她慢慢說服自己也就漸漸放下。

蕭煜時聽完，臉色奇差無比，張了張嘴本想說什麼，卻又換了個話問：“那為什麼是他？”

這才是他最為芥蒂的一點。

他以前和阮今鸢明裡暗裡其實說過很多次和俞弋私下不合，學校老師身邊朋友以及各種資源好像總是無意識的傾向俞弋，他以為阮今鸢是不一樣的。

可得知他們談戀愛的那一瞬間，他腦子裡忽然湧出了兩個字：背刺。

這種感覺就像是他被傷害了朝朋友吐苦水，而突然發現原來自己以為關系很好的朋友，實際上和對方要更為親近。

明明，以前阮今鸢和俞弋從未走近過。

“為什麼不能是他？”阮今鸢反問，同時盯着時間，還來得及，既然要聊索性就問清楚。

蕭煜時忍不住道：“我們是室友！以前…多少也算個表面朋友。”

“所以呢？”她不明所以，很快又恍然，好似忽然理解了他的腦回路，“你也說了，你們隻是室友，關系也停留在表面。而且，我和你那時候不也隻是朋友嗎？”

既然隻是朋友，那她和誰戀愛不都是她的自由？蕭煜時哪來的立場擺出一副被背叛的姿态？

蕭煜時啞然：“我……”

阮今鸢對他其實挺失望的。不光是那層濾鏡打破後的破滅感，她忽然發現，他整個人或許都是扭曲的，還有點極端。

他似乎把所有人都分門别類貼上标簽，走得近的人，他會默認對方應該先以他為主，也應該先為他付出。但凡對方出現了其他的偏向，在他看來就是背叛。

曲維舟如此，夏序如此，就連她，也是如此。

他卻從來不去想他到底為别人做了什麼，付出了多少誠意。人都不是傻子，如果他拿出了誠心對待别人，怎麼會演變成今天這幅模樣。

“而且，為什麼我要以你的喜好為主？因為你讨厭他，所以我就不能和他相處？你是我的誰？我為什麼一定要以你的感受為主？”阮今鸢不吐不快，“别對别人的生活占有欲太強了，我們早就在你和别人說我太悶沒勁的時候連朋友也算不上了。”

“什麼？”蕭煜時被連環的反問擊得來不及反應，她說到最後的時候他還有點沒聽懂。

阮今鸢深吸一口氣，摸出手機開始找視頻。那個視頻她沒再看過，但是一直留着，還有之前拍的另一段視頻也留着，以防他們什麼時候反咬一口。

她很快找到視頻，播放，聲音沒有開太大，隻足夠他聽清：“……是，阮今鸢長得确實沒話說，就是那性格太悶，沒勁兒……”

蕭煜時臉色僵硬：“那不是——”

他想解釋什麼，一瞬間卻覺得蒼白無力。他自己都完全忘記了自己曾經還說過這樣一句話，可最重要的是，為什麼她會有這段視頻？

“不是什麼？不是你的聲音，還是不是對我的評價？”阮今鸢扯了個略顯譏諷的笑，她還是頭一次對人如此不客氣，“那時候，我以為我們多少算朋友。”

但事實證明她确實想錯了，至少無論是在他之前還是在他之後，她就從來沒有碰見過一個像他這樣的人。

前腳和她暧昧着，後腳把她當某種附屬品來肆意點評，這就是他和人的相處之道？

“蕭煜時，我還真有件事一直很好奇。”

她收回譏笑，看到他因為不知如何反應而煞白的臉，忽然覺得連這段對話都很多餘無趣：

“你到底把我當成什麼？”

—

“過程大概就是這樣一個過程，反正他最後也沒有真的回答我什麼，我也沒有指望他能說出什麼話來。”

阮今鸢躺在沙發上，在小群裡打起了電話。今天俞弋又緊急飛去北臨那邊，估計這兩天都有的忙，她懶得做飯，懷裡抱着一包蝦片吃。

“怼得好！早就該這樣怼他一頓了！”高珊琳第一個叫起了好，“整個一大裝貨，不知道成天在裝什麼啊？還擺出一副受害者的姿态，真特麼的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