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聊起吃,小石頭轉頭就被忽悠得跑去幹别的,喬安隻能按捺住好奇心。
餐桌上喬家幾人大快朵頤,吃得肚子渾圓,心滿意足。楊氏廚藝真不錯,要不是家裡窮,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也不至于個個都瘦的像竹竿似的。
“啊,要是天天能吃肉就好了。”
喬子磊閉上眼睛許願,喬安眉毛一挑,距離秋收大概還有半個月,确實也該增肉養膘了。
“楊妹子,在家嗎?”
“娘,好像是羅大夫。”
“羅大夫,請進。”
羅山是望山村一帶有名的大夫,之前曾在縣上醫館坐診,因為跟另一位大夫不對付,被誣陷治死人,迫于無奈,隻能回鄉下繼續行醫。
一開始,村民有所顧忌,甯願自己忍着也不敢求藥。
有次羅大夫路過東溪村,救了溺水快要斷氣的小孩,小孩的爹娘失而複得,非常感激羅大夫,為了報恩,就把羅大夫以往救死扶傷的事迹傳出去,漸漸他便洗去了冤名。
喬父曾帶喬安上門求醫,對此,羅大夫表示束手無策,這是先天性的毛病,也隻能定期紮針吃藥治療看看是否有療效。
楊氏遞上一杯溫水,“羅大夫,吃過飯了嗎?”,語氣頓了頓,“有什麼事您找人喊聲就行,怎還敢勞煩你親自跑一趟?”
羅大夫撫了撫美髯,也沒急着回答,反而扭頭望向了喬安,示意她坐下把脈。喬安不明所以,不過也沒拒絕,她也想看看這老頭有什麼目的。
脈象平穩,相比之前,确實變化不小,伸手撐開喬安的眼睑,羅大夫發現她一直在直視自己,眼神裡充滿了好奇疑惑,精靈得很。
“原本王嬸說的話,我還持幾分懷疑,沒想到……”
楊氏原以為是安安開口說話的事傳開來了。
“小姑娘自幾年前受到重大變故,脈象微弱易受驚悸,如今瞧來與常人無異。”
喬安笑意盈盈瞄向了羅大夫,正是瞌睡送來枕頭,雖不知這老頭醫術究竟如何,不過這也算解了燃眉之急,經過他這麼一說,倒不用自己費心思解釋。
雖說這段時間喬安做事有條有理,還會顧及家人感受,楊氏心有猜測,卻又不敢奢望更多。
自丈夫離家後,她每每想起喬安小時候乖巧伶俐的樣子,就十分懊悔,讓她聽信了過多的流言蜚語,也恨自己沒有及時發現孩子的心事,以為真是自己克到父親。
現在連羅大夫都診斷出喬安的變好,不是自己一廂情願,壓在楊氏心頭的大石頭,總算是落了地。
喬家弟妹幾個,也将目光投向大姐,各人神情不一,喬子陽跟喬安一對視,下意識就要躲開。
喬安蹙了蹙眉,這小孩真不對勁。
羅大夫稍作歇息,便提出告辭,喬安有所好轉,楊氏原想繼續開藥調理她的身體,羅大夫卻搖了搖手道藥補不如食補,省下銀錢吃好比什麼都強。
在楊氏沉浸在歡悅之中,喬安拉着她的臂彎,适時提出外出想法:“娘,我想到後山走走。”
上回喬安偷偷出門,被二賴子盯上,發生争執,腦袋磕破流了好多血,被王嬸一家子擡回家,楊氏至今回想起來,還是心驚膽顫。
楊氏正想勸緩一緩時間,“娘,我陪着安安”,喬子陽突然開口打斷。
二兒子向來可靠,她也就不多說什麼了。
喬安自顧自走在前面,細細打量着,心裡還惦記昨晚跑掉的肉。
喬子陽背着大籮筐緊随其後,神色不明,他想起安安昏迷後醒來,在大家如釋重負的時候,她眼神裡的警惕驚詫,讓他摸不着頭腦。
接下來幾日的種種迹象,加深了他的懷疑。
“嘎吱嘎吱”,腳不經意間踩到斷枝發出異響,一下子喚回喬子陽的思緒,他環顧四周,發現這裡不是村民平日進山的路,枝繁葉茂遮擋住了頭頂的陽光,且周圍寂靜的可怕,徒然,一個可怕的念頭略過他的腦海。
在喬子陽面前,喬安是一點也沒掩飾自己,步履輕盈,一看就是經常在叢林生存的老手。
末世來臨之前,喬安本就是戶外探險愛好者,喜歡和驢友征服不同的山峰,那種不斷突破自我的感覺讓她時刻對生活滿懷憧憬。幾年下來,攀爬、辯識藥草、野炊技能不說多精通吧,也算是略有涉獵。
經過昨晚蹲點的方向,喬安情不自禁瞄了一眼,唉,連跟兔毛都沒留下。
越往深處走,不像剛剛進山那般崎岖,此處更顯開闊,靜下心來,還能聽見瀑布拍打崖石發出清脆的妙音,濕潤的泥地上,留下野雞一串串腳丫子,看這大小數量,估計是整個家族都在了吧。
喬安漸漸慢了下來,拿好家夥準備捕獵,好好撫慰自己的五髒六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