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三日早出晚歸,累是真的累,手臂酸得都擡不起來,但是刨除食材成本,王大嬸足足賺了三兩多銀子。
她沒有摳摳搜搜,給了楊氏一兩當做是幫工費,楊氏拒絕後,就威脅再這樣,以後也不找她當幫工了,楊氏隻好收下。
憑着自己的努力,賺到了一筆頗為可觀的酬勞,楊氏兌現承諾,買了肉準備做頓湯面,與孩子好好慶祝。
此事,最高興的莫過于龍鳳胎,最近天天到縣城,零嘴吃不停,完了娘親還做大餐犒勞。
比過年更有意思。
可惜,快活自由的日子總是短暫的,七月秋收還是如約到來,戴上草帽,背對着大太陽,喬安感覺後背都快濕透了。
村裡的小孩都拎着籃子,跟在大人後頭,把散落的稻谷撿起來。
剛收割的稻谷,需要裝進袋子,這裡沒有農具脫粒,隻能靠人力反複捶打,收割脫谷曬谷統統離不開人。
這時候,就顯現出家裡人口多的好處。
喬子陽累的挺直腰,掃視一圈,看着喬安割的像狗啃的稻苗,忍不住扶額,“姐,要不你負責把收割好的稻谷脫粒吧。”
喬安不明所以。
不是說好全部收割完,再裝袋脫粒嗎?
在喬子陽眼神的示意下,她環視一圈,發現其他人田地都是整整齊齊的,隻有自己附近,割的東一塊,西一塊,不知情的還以為稻谷被人偷了。
霎時間,臉上紅得像抹上了胭脂,眼裡帶着幾分羞澀無措。
難得見到喬安這樣的表情,喬子陽出言寬慰她,人各有所長,而且脫粒曬稻同樣重要。
喬安嘴上不說,心裡卻不願就此罷休。她記得農耕時代除了鐮刀,還有一種用來收割小麥的钐刀,或許可以改造成為收水稻的農具。
具體如何制作,還要仔細琢磨。
憑着記憶,她一晚上畫了好十幾幅草圖,關于鐵刀固定的方法,糾結不已,最後定下在鐵片一側打下圓孔,鑲嵌在夾闆中間。
其餘的,就是把竹篾彎成大半個圓,做成大撮子,封口處,木釘插進上下兩層薄木闆,使其穩定,在一側留出幾個圓孔,跟鐵片圓孔重合,最後左右兩端套上繩環。
确認好圖紙,喬安便四處找材料,其中最關鍵的鐵片,還得找關系才能拿到手。
當下各州對鐵制用具管制非常嚴格,中部和北方爆發過多次農民起義,就是用斧頭、鐵鍬作為武器,朝廷為了避免禍事發生,又不耽誤農事,直接從原材料限制了鐵制用具的數量。
這回是特意拜托陳大勇,疏通了關系,才換來一片。
越發融入這個朝代,越覺得荒誕不經,古語有雲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上層權貴不反省己身,反而用武力,用封禁企圖壓制一切動亂。
終有一日,就會自食其果。
拿着新到手的鐵片,喬安用木頭繩索将其固定在竹篾編成的大撮子,拼成簡易版的钐刀。
在半空中揮舞幾下,沒有松動。
“姐,這個真能收割稻谷嗎?”在喬子陽的印象中,這種竹撮子一般用來篩稻谷,單單加了鐵片,就能換成别的用途嗎?
喬安沒辦法給出準确答複,是馬是驢,拉出來遛遛就知道了。
轉動身體,扯着兩端的繩環,從斜上方快速往稻谷揮去,一下就割下彎腰七八次的量,比起機械化農具還有很多不足,不過與現下對比,也算差強人意了。
原本成年男子一天隻能割一畝地,有了钐刀之後,四五畝也不成問題。
尤其是喬安力氣大,一天就能割完十畝。
短短兩天時間,就把地裡的稻谷收割完成,其他作物,就留着慢慢采摘。
等到王永貴騰出手,準備到地裡幫忙時,放眼盡是斷裂的稻苗,“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帶着疑問,他敲響了喬家大門,就看到割好的稻谷整齊囤放在院子裡,“你們幾天就收割好了嗎?”用手抓起稻谷,他心裡還是難以置信。
“王大叔,安安做了一個收割農具,特别好用,就是需要費力氣,那個叫……”喬子陽扭頭看着他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