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子是不是真的有十幾兩啊”
勉強拼湊出事情經過,喬文富臉色煞白,起身趕緊拉着兒子回家。
一關上門,嚴厲對着福哥兒幾個說:“我們去縣城的事情,不能跟任何人透露一個字,懂嗎?”
“要是你們說出去了,就别回來了”
得到孩子的點頭,他才咽了下口水。
擡頭看着飄揚的白幡,心裡止不住驚慌,想跟人分擔一下,找遍家裡也沒看到王招娣的身影。
不由嘟囔,“那婆娘,死哪兒去了?”
猜到她可能回娘家了,就馬不停蹄收拾包袱,帶上兒子,準備到嶽母家避個幾天,躲過風頭,回來就把這些死人玩意通通拆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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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察了幾天,沒有野豬跑下山了,村正趕忙通知大家開始新一季的耕種。
來到喬家時,他勸說喬子陽快到書院入學,之前是被事情耽擱了,情有可原,要是再拖延下去,夫子就該惱火了。
第一次開學,喬子陽心裡滿是忐忑不安,這根本不像之前到書院旁聽那樣,他提出讓喬安陪同一下,喬安想了想,沒有其他事情安排,就答應了。
至于研究火藥,還早着呐,打工人也有自己的空間好叭。
無視十一冷若冰霜的面孔,拖着一臉搞不清兩人狀況的弟弟,坐上驢車出門。
輪流蹲守在縣城路上的趙青一夥,也終于等到了恩人。
站在路邊,不斷揮手示意。
喬安眯起了眼,這幾人眼熟得很。
直到來到趙青幾人跟前,喬安勒住繩子,灰驢停住了腳步。
喬子陽舉目四望,周邊是茂密山林,特别容易藏人,他靜悄悄伸手拿起身側的鵝卵石,書院寫字需要用鎮紙壓着,他覺得沒必要費那個錢,特意跑到河邊淘了塊石頭,夠大,保證一張紙也飛不出去。
如今,石頭有了新的用途,隻要他們敢亂來,石頭可不長眼睛。
眼前幾人看着憨厚老實,誰知道内裡如何?
撓了撓頭,趙青無措道:“上次您幫了大忙,我們……我們做牛做馬都會報答你的。”
聽着不像是鬧事,喬子陽緩緩放下了石頭。
喬安:“我現下有事,先走一步了,你們等會到縣城門口等着吧。”
話落,重新駕駛驢車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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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高書院。
牌匾上的字,筆走龍蛇,剛勁有力,讓兩個書法菜鳥膜拜不已。
李夫子正要出門,看到喬子陽姐弟呆呆擡頭的樣子,怒目圓睜,氣得不想搭理擦肩而過。
兩人摸不着頭腦,該不會被村正說中,夫子惱了喬子陽拖着不入學吧。
喬子陽作揖:“抱歉夫子,學生前段時間有事耽擱,今日才來報到,給您添麻煩了。”
“報到?”
那有個自稱是喬子陽小叔,過來他這裡說喬子陽深思熟慮後,以家裡忙為由,不念書了,把機會讓給堂哥堂弟,是怎麼回事?
本來他也是不信的,可是喬子陽一直沒有音信,趕走了父子四人後,他想找懷平問問情況,結果那小子也沒來書院,既擔心錯失好苗子,也有點恨鐵不成鋼,這不,今日一見到本人,火氣就上來了。
解釋過後,終于還了自己清白。
師生二人如同相識已久的好友,互相吹捧,聽得喬安嘴角直抽。
進到書院。
十幾棵圓柏矗立不倒,與層層深入的古樸建築相映成趣,給人一種莊重、威嚴的感覺。
不同于農家自由散漫的氣息,這裡就是尊卑倫理起步的地方,本來女子是要從側門進入,且除了竈房區域,其他地方不能随處溜達。
今日是李夫子破了例,帶着喬安進來參觀。
繞過好幾個廊道。
來到了書院中心,耳邊盡是書聲朗朗。
幾個學子坐在涼亭相互問道,見到夫子身影,立馬站起身,撫平了衣衫褶皺,上前抱拳問好。
擡頭時,才注意到身旁有位姑娘亭亭玉立,身着海棠色襦裙,言笑晏晏,襯得她如同雨後嬌豔的花兒,帶着朦胧的美感。
喬子陽見幾人目不轉睛地盯着,略微做作地拿手捂嘴,咳了幾聲。
大家才回過神來。
對此,李夫子面無表情,擔心學生們繼續出醜,趕緊帶着兩姐弟到書房。
溝通好相關事宜,喬安就把衣物學具交給喬子陽後,叮囑了幾句,便識趣離開。
牽着驢車,穿過喧鬧的人群,朝着城門的方向應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