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緊繃的神經在他倒地時也放松了下來,眼前一陣眩暈,想以長劍做支撐,“砰!”的一聲,劍竟斷了兩截,身體就這麼不受控的跌坐在了地上。
“啊!我C#*¥@%!”
我半躺在土堆裡龇牙咧嘴罵着髒話,低頭看了眼左肩深且露骨的刀口,若不是剛才避開左胸要害,隻怕此刻我跟這頭目要一起魂歸西天了。
合着當陽這個地方隻對懷抱阿鬥七進七出的趙雲有BUFF加成是吧!
“晴兒!”聽到徐母急切的聲音,我強忍着疼痛放輕語氣:“您别急,我好好地呢。就是師父給我的佩劍不禁砍,斷了,回去您可得讓他賠我個新的!”
徐母取下頭巾,半跪在我身旁按着傷口,滿臉的擔憂在聽到我的回話後化成無奈的苦笑:“好好好,我盯着他賠給你。”
看着頭巾很快就被侵成紅色,我便從破爛的衣擺處扯下一段布條遞給徐母:“您綁的用力些,不然這血很難止住。”
“好。”她說着話将布條一圈又一圈用力的纏在我左肩上,我垂頭攥緊拳頭,咬緊了牙關,能清晰的感受到冷汗順着額頭冒了出來。
等徐母包紮好放開了手,我順手從不遠處的地上,撿起從手腕處被斬斷掉落的那條紅繩,輕輕吹了灰塵,慢慢放進懷中。
“先生,沒有留活口。土牆那裡有輛馬車套上馬匹還能用,我們是不是盡快離開?”王安跑了過來,抱拳說道。
“你做得很好,收拾一下,我們繞開大路,順着小路往當陽橋方向走。”
“怎麼了?”我在徐母的攙扶下強撐着站了起來,說出了懷中地圖上的路線。
如果趕得及,應該能很快與徐庶彙合。那我豈不是能......?!
我壓制了心中的躁動,一切尚未落定,再想也是徒勞。
眼神掃過王安時,見他猶豫着像有話要說,就問道:“怎麼了?還有其他事?”
“回先生,百姓都四散逃離了,但還有一個女子......”他手指着前方半高的牆體處,沒有再接着說下去。
我朝前走了幾步,看清那女子斜靠在牆邊,右腳腳腕處血迹斑斑,她是因腳腕受傷無法趕路。掃過她臉上時正對上那一雙淚眼,帶着迷茫、苦澀和對生的渴望。
“帶上她一起走。”我沒有猶豫,開口道。
“是,先生。”
......
夕陽餘晖灑在羊腸小道上,三匹馬護着一輛馬車朝前急行,路上倒是既沒遇到曹軍,也沒見到劉備的軍隊。
我仔細想了想,這些人大抵都去追趙雲了?
天色減暗,夜幕拉下後整片大地如同一座巨大的墳墓,夜空中時不時傳來烏鴉的叫聲,寒風凜冽中一股屍體的腐臭血腥味混着沖進鼻腔,最後憋悶在胸腔内,麻痹着人的精神。
趁着零星光芒,腳步未敢停歇。
直走到天邊微微泛起亮光,一行人皆是精疲力盡。忽的有雜亂的馬蹄聲響起,聽聲音的方向是我們要去的地方,莫不是......
“是曹軍?”“是我們的人?”身後的士兵緊張的問着。
耳聽着聲音越來越近,卻不敢心存僥幸去猜測是誰的兵馬。
我抽出撿來的佩刀,沉下聲音:“若是曹軍,我攔着,你們快走!”
馬蹄聲裹着一股勁風起,我心下凜然,難不成今日真要葬身在這裡?
眼睛死死盯着遠處,卻見張飛與徐庶身後帶着十幾騎迎面奔馳而來。
“是張将軍!”“還有軍師!”緊張肅然的氣氛陡然而轉。
我翻身下了馬,一直強撐着的身體在看到徐庶的一瞬間土崩瓦解,右手扯着缰繩努力保持着站姿。
“我說你下馬作甚?趕快上去,大哥、軍師他們還在等着我們呢!”張飛說着卻也下了馬,走上前來:“你這身傷倒是吓人,沒事吧?哎?!你......”
“師父,我就說......地圖有用吧......”我看着張飛身後的徐庶,喃喃低語着。
隻覺眼前陣陣發黑,在張飛扶上肩膀的瞬間,整個人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