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松蘿做了一個夢。夢到扉間聽說她近日的所作所為之後,從身後摸出一本族訓來,然後把她關在一個隻有小桌案的鐵籠裡,告訴她抄不完一百遍就不放她出來,而她的親朋好友們以各種方式在她面前路過,用像看戲一樣的眼神看着她。
醒來之後天才剛亮,她爬到窗邊,看着淡藍色的廣闊無垠的天空,眉頭下壓,像決定生死大事一般下了一個決定:逃吧,在扉間來之前。
忍者不是會因四肢受限束縛住自由的人——by千手松蘿。
她從右手手掌發射出藤蔓,直直射向外面高大的樹,在粗壯的樹枝上纏繞幾圈之後,以一種人猿泰山的蕩秋千方式離開了房間。
——她絕對不是被夢吓着了哦,她隻是想着早晨空氣清新去散步而已。
出來之後,她也體會到了自己的魯莽——至少應該揣上一兜錢再出來的!!
從樹上蕩到屋檐再蕩到林中,消耗了不少體力的松蘿摸着自己開始咕咕叫的肚子,仰天長歎一聲。
——回去吧,緻我短暫的離家出走。
松蘿的城堡在整個禺黎城的正中間,城堡建立在小山丘上,三面環繞着樹林,一面通往丘下的居民集市和住所,再往外有一圈前幾任城主修建留下的城牆,城内的居民被稱為城民。城外還有六個村莊,數個山頭,這些合起來才是禺黎城的全部範圍。
城堡周圍大多是樹林的地形方便了松蘿來回,她快速地穿梭林間之時,突然感受到一股窺探的視線,停下了移動單手吊在樹上往一個方向看去。
隻有那麼一瞬,剛才移動中還能感覺到的,現在又消失了,可以肯定的那是一股非善意的窺探。
松蘿皺眉盯着那個方向,但是很安靜,什麼也沒有發生。
就在她以為是不是自己多心了的時候,樹葉被風刮過的聲音和腳跟踢在樹上的聲音同時傳來,下一刻,一個高速移動的黑色身影朝着這邊接近,松蘿反應極快地一拉藤蔓,翻身坐上樹枝。
得空的右手去摸腰間平時放着武器的地方,然後一怔,她出來連睡衣都沒換,自然也沒帶什麼手裡劍和苦無。
隻是這一瞬間,那個黑色身影就已接近到松蘿身旁,但他不曾降速,隻是淡淡地朝坐在樹上的松蘿投去了疑惑的一瞥,然後擡手一揮,将什麼東西朝松蘿扔去之後,便就徑直跑遠了。
留下一臉懵逼的松蘿坐在樹上,不是找她的?
她悻悻地摸了摸自己的臉,然後看向樹幹上一條被手裡劍釘死的青蛇。她剛剛注意力都分給了那邊居然沒發現已經近到身旁的危險。
她拔下手裡劍,甩掉沾上的蛇血,在手中把玩了幾下然後收了起來。
原來是個趕路的忍者啊。
回憶起剛剛錯身時的匆匆一瞥,松蘿又在心底多加了一句,隻不過是個相當年輕好看并且好心的忍者呢。
*
松蘿回到房間的時候,早起來看望她卻發現她不見了的柱間正面色不虞地站着。
松蘿尴尬一笑:“我去散了個步,早上空氣真好啊哈……”
柱間哼了一聲:“真是小看你了,這樣還能一個人跑出去。”
他嘲諷人的技能是越來越娴熟了,松蘿總覺得是因為跟另一個冷面嘲諷王在一起時間越來越長的緣故。
“走吧,吃早飯。早起運動之後也該餓了吧。”
松蘿賠笑,乖乖坐到輪椅上,被推着出去。
吃早飯的隻有柱間、奚山和她。
“斑呢?”
“他的弟弟到了。”
松蘿突然卡了一下,手裡的勺子不上不下,這個時候,不會這麼巧吧……
“怎麼了?”
“沒什麼,隻是想起來我還不知道他弟弟是個什麼樣的人。”
“下午你就能見到了。”
……
中午的時候,扉間也抵達了。
終于,這座不是很大的四層城堡迎來了有史以來最重磅的客人們。
與扉間的再次見面比松蘿想象中的要平靜很多。準确的說是他的眼神很兇,臉色很臭,語氣很冷,但全都對準了扶着輪椅的柱間。對于坐着輪椅,右腳裹着固定用的木闆,左腳踝高高腫起,左肩到左手都裹着繃帶,又穿着單薄的衣服的家夥,比起生氣,更多的是不忍心。
“你做了些什麼能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
柱間和松蘿都用傻笑蒙混過關,為了不在這個節骨眼上加深他對斑的偏見,他們隐瞞了這一半是被斑打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