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
剛走出道場,松蘿就被等候在柱子後面多時的人叫住了。
栗色短發的男子用力地揮了揮胳膊,眼裡綻放出異樣的神采,額間系着寬厚的白色布條,臉側兩旁垂下來的頭發用細繃帶束緊,五官端正大氣,看着就很容易親近。
六道仙人的兒子好像有點自來熟。
他臉頰有汗珠滴落,挂着爽朗的笑容走近。
走下台階離開蔭蔽處,松蘿擡手擋了一下刺眼的陽光,心想:這笑容,天氣都好像沒那麼熱了,難道這就是清爽系帥哥的正确用處?
等到靠近了,阿修羅肢體明顯沒有剛剛那麼自然,單手摸着腦後,話語中也帶上了一點點緊張:“你你好,剛剛雙海叔跟我說你第一次來,讓我帶着你到處走走,說不定還能做鄰居……”
——鄰居啊。
松蘿耳邊響起剛剛六道仙人最後說的話:“……穿越時空這件事老夫也無能為力,這本就是違反世間規則的,如果沒有可去的地方的話,可以在這村裡住下。”
雖然是包含了監視意味的邀約,但對人生地不熟的松蘿來說卻可能是最好的歸宿。
她握緊左手,仿佛握住了與之相連的心房。既然她能來,就一定能回。
阿修羅本來是要帶她去各處走走的,奈何今日的太陽過于毒辣,商量了一下還是找地方乘涼去了。
乘涼之處在後山的溪澗邊,這裡樹蔭密布,溪水淙淙,是個玩耍休息的熱門之處。這不,已經有五個先客在了。
三男兩女都是二十上下,穿着忍宗标志的白色衣服,有兩人粗犷地坐在地上,褲腿均已卷到了膝蓋,靠在樹幹上閉目養神。
還有三人赤腳站在溪水中,身軀挺拔,雙手合十,相對而立。
“嘿!大家!”
阿修羅的聲音引來了五雙眼睛的注視,他們立刻圍攏過來,好奇地打量着松蘿這個生面孔。
一個國字臉的男性用手肘捅捅阿修羅,催他介紹一下。
“咳咳,她是我父親的客人,她……”
阿修羅張了張嘴才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從何介紹起,甚至連她的名字都忘了問。
看出了他的為難,松蘿自報家門:“千手松蘿,我今天來是找宗師解惑,今後可能會常來~”
國字臉的男人立刻興奮地接話:“那你的問題解決了嗎?”
站他旁邊的人戳戳他的背,小聲說:“肯定是沒解決才會以後常來啊,太藏你這個笨蛋。”
剩下的人頓時不知該作何反應,隻能露出尴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
松蘿善解人意地轉移話題:“你們剛剛在做什麼呢?”
赤着腳站在溪水裡,按她的經驗八成是在抓魚。她别的料理做的一般,唯有烤魚拿得出手,一會兒給他們露兩手,俘獲他們的胃也就抓住了他們的心。
一個左肩垂落着麻花辮的黑發女子微笑:“我們在練習印呢。”
印?是她想的那個嗎?
黑發女子雙手相對,大拇指與食指重合相觸,剩下三隻手指交握在一起:“就是這個,這就是印的一種,我們……也想變強,所以尋到機會就在練習結印,你要一起來嗎?對了,叫我柑奈就行。”
“柑奈可厲害了,我都學了五年了,被她一個月就趕上了。”剛剛最先出聲的太藏臉上已經沒有了尴尬,表情重新生動了起來,他雖然長相粗犷了一些,但卻是最熱情外向的一個,讓人忍不住就願意跟他說話,就是太熱情了沒給人什麼說話的機會,“走走走,我們在練習水的絕技,一起來!”
半推搡着,一夥人全部下了水,本來就不寬闊的小溪裡這回站了七個人。水流冰冰涼涼的,有點舒服。
松蘿剛挽好褲腿,太藏就迫不及待開始了他的教學:“基礎的印有十二種,子醜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通過結印就能将凝練的查克拉通過術放出來……”
旁邊還有人糾正他:“你這個手勢錯了啦,應該像我這樣!”
“還是我來吧,寅-已……”
看着認真為自己講解的幾人,松蘿想起了小時候在千手學堂在平均一天背下結印手勢的班級裡,就她和千手彌實拉了後腿然後被罰站的事情。
回過神來不禁覺得有點好笑和溫暖,她解釋:“……其實我……”
“哇——”
她的聲音被喝彩聲蓋住了。
原來是柑奈使出了忍術。
她身姿挺拔,眼神銳利,一秒鐘内就結了兩個印,眯着眼睛散發着“殺氣”。
印成,她的指尖向外冒出一條細小的水流,出水速率極慢,水柱穩定了一秒就開始瓦解消散,想被堵塞的水龍頭,最後擠出了兩滴就徹底幹涸了。
柑奈收回手指,滿頭大汗,甚至站立不穩地倒退了兩步,但她的臉上隻有喜悅與驕傲。圍着她的幾個人哇哇大叫,興奮地鼓起掌來,隻有太藏一個人紅着眼睛咬手絹。
松蘿低頭看了一眼沒有任何變化的溪流,對比震耳欲聾的歡慶聲,嘴角抽搐。
偏偏太藏在這個時候轉向松蘿:“你也試試吧!”
“呃,我就不用了……”
阿修羅以為她是害羞,擠眉弄眼式安慰:“沒事,試試而已。水遁可是很好用的,種田養魚都少不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