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靠着窗往下看。
暮色漸起,屬于倫敦的熱鬧好似剛剛開始。
紅色的雙層巴士上是七彩的夜燈,街道上滿是行人。随着高度的不斷升高,泰晤士河的全貌逐漸顯露出來,宛如一條碧藍色的綢帶。目光放遠,細細聽着隐約還能聽見風中傳來的鐘聲。
倫敦很美,安室透承認。不過再美也比不過他的家鄉。畢竟他的戀人,可是整個國家啊。
"你的任務,進展如何?"
笹花杏奈的話打斷了安室透的思緒。她不知道要跟安室透說些什麼,話一出口就是組織。
提及組織,安室透的眸子裡極快地閃過一絲厭惡。
"艾莉兒·文森特已經答應了合作。組織替她拿到文森特家族的掌家權,她把那份資料交出來,順便把組織的叛徒交給我們。"
組織的叛徒這點笹花杏奈不太感興趣,她比較感興趣的是...
"那份資料?"她的語氣帶上了些疑惑。
她隻知道琴酒說要來處理叛徒,資料又是什麼鬼,琴酒沒跟她說啊。
安室透的眼底劃過一絲疑惑,"你不知道?"
"啊?我要知道些什麼?"
笹花杏奈沒明白安室透為什麼會這麼問。
見笹花杏奈是真不知道,安室透的臉上挂上了歉意。笹花杏奈隻以為是什麼不能說的,也不追問。
那人就這麼溫溫柔柔地看着自己,笹花杏奈隻要一擡眼就能看見那雙紫灰色的眸子。在安室透的身上似乎有一種極緻的吸引力,仿佛潘多拉的魔盒,讓人無法自制地想要靠近。
笹花杏奈有些理解了為什麼每天都會有一大幫JK去波洛吃飯。
明月高懸,一架飛機劃過雲層,留下一道長長的尾迹。
"古池塘,青蛙跳入水中央,一聲響。"
許是看着那抹尾迹心有所感,笹花杏奈發出一聲喟歎。
"什麼?"她的聲音有些小,安室透隻聽見了幾個音。
從第一次見面開始,到一起經曆八個蛋案件。從溫柔的僞裝到殘忍的内裡。其實有些說不太上來,那種感覺有些不一樣。雖然之前她一直告誡自己不要被迷惑,但心裡的感覺是不會騙人的。
有時候就是這麼莫名其妙,沒有任何理由。
怎麼辦,她好像真的要被拿捏了。
想明白了一切後,笹花杏奈的語氣都帶上了幾分放松。她覺得,自己還是要從心一次。哪怕失敗後的結果,會是一敗塗地。
"波本...不,安室透。"
笹花杏奈轉身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和我交往吧,正式交往。不是提亞瑪麗亞跟波本的逢場作戲,是笹花杏奈跟安室透的交往。"
在笹花杏奈說話的那一刻,她的身後忽然有無數煙花竄入天際如同夜空中綻放的七色花朵。少女的笑容如同夜空中最閃亮的星辰,與煙花的絢爛交相輝映,一下又一下地敲打在安室透的心間。
安室透的腦子裡難得出現像這樣一片空白的情況。
少女的臉上是從未有過的真誠,安室透看不出一絲作假的痕迹。如果這都能是演出來的話,安室透覺得奧斯卡一定欠笹花杏奈一個獎杯。
如果笹花杏奈隻是一個普通人,如果她不是組織的代号成員,安室透相信自己一定會答應她。
可這世上從來沒有如果。
從踏上這條路開始,看着周圍的夥伴一個個離開,為他們的前行點亮火光,他整個人也早就不屬于自己了。隻有鏟除組織,把這些毒瘤一個個挖出來,他才能心安,才算對得起路上犧牲的所有前輩,對得起...hiro。
"好啊。"
安室透聽見自己用低沉中透着磁性的聲音回複着。他看着自己一點點靠近笹花杏奈,看着自己捏住她的下巴,鼻尖蹭上她的鼻尖,然後慢慢地咬上了她的唇。
少女的睫毛輕輕顫抖着。她似乎有些不太适應,但卻沒有推開他。
兩人之間的距離是前所未有的近,他一點點描摹着她的唇瓣,遊刃有餘地引導着她嬉戲,看着她的臉上一點點湧上紅暈。安室透沒有談過女朋友,沒有接過吻。但男人在這方面好像向來都是無師自通的。
似乎是太害羞了,笹花杏奈閉上了眼睛。
砰啪--茲拉--
又是一抹煙花竄上天際緩緩綻放。而此刻的他們所在艙的高度,正好是倫敦眼的最高點。
傳說在摩天輪最高點擁吻的情侶,會永遠在一起。
一時間安室透的眼神有些晦暗不明。
笹花杏奈的吻技很稚嫩,她甚至都不會換氣。似乎是憋極了,她推着他的胸膛,安室透順勢松開了她。
甫一呼吸到新鮮的空氣,笹花杏奈就開始大口大口地喘.氣,還帶着幾聲咳嗽。
背上有雙手正在替她順氣,不用猜都知道是安室透。
笹花杏奈擡眼看向他。
在笹花杏奈的眼裡,安室透看見了自己。
全部,都是自己。
一抹愧疚湧上心頭很快就被他壓了下去。
他為什麼要愧疚,蜂蜜陷阱什麼的是一早就想好的,瑪麗亞也确實掉進了他精心為她編織的網,這是好事啊。她是組織的代号成員,她壞事做盡,他這是在為民除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