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黃柔和的燈光,來往的客人,吧台上調酒師調酒時玻璃碰撞發出的清脆聲。
二樓的一隅,兩張高腳凳旁,一對身影交錯着。
"看來這次紅月島之旅,你跟波本進展不錯啊。"貝爾摩德把玩着散落在耳邊的發絲,眼神慵懶中帶着打趣。
進展?
笹花杏奈挑眉。
她的确感覺到波本對她态度的轉變,這何嘗不算是一種進展呢。隻不過吧,那個偵探小鬼看他的眼神很奇怪。
"貝爾摩德,你知道毛利小五郎旁邊的那個孩子嗎?"
笹花杏奈的随口一提,卻在貝爾摩德心裡敲響了警鐘。一雙眼睛微微眯起,眼底收斂了慵懶變得有些銳利,她的身體在不自覺警惕。
提亞瑪麗亞這是什麼意思?
"波本告訴你的?"
"什麼?"
笹花杏奈愣住了。
貝爾摩德這話題轉移地太快,她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見笹花杏奈的表情貝爾摩德就知道是自己心急了,可事關她的angle她掉以輕心不得。
她有些僵硬地端起身側的苦艾酒,"沒什麼。"
笹花杏奈自是沒有相信她的這番說辭。從貝爾摩德極為不自然的身體語言裡,她捕捉到了一絲不一樣的氣息。
她隻是提到了毛利小五郎身邊的一個孩子,甚至都沒說是哪個孩子。但貝爾摩德卻是應激了,甚至提到波本。
什麼叫波本告訴你的?
波本都知道些什麼?
所以江戶川柯南跟波本,貝爾摩德之間,存在着什麼嗎?
兩人之間的氣氛一時間有些僵持,而就在此時,話題裡的一個主人公出現在了現場。
"你們在聊些什麼,不知道我有這個榮幸旁聽嗎?"
安室透笑眯眯地湊了過來,然後立馬收獲了兩枚銳利的目光。
安室透:“?”
見安室透露出迷茫的表情,笹花杏奈笑着起身湊到對方身側,一把挽住了他的手臂。
"透,你應該沒有什麼事情瞞着我吧?"
公安·安室透·卧底的表情差點沒繃住,全是靠着極為強大的自控能力将剛才的迷茫轉為疑惑,語氣自然。
"什麼?"
笹花杏奈觑了貝爾摩德一眼,語氣意有所指,"剛才貝爾摩德跟我說,你跟那個江戶川..."
"提亞瑪麗亞。"貝爾摩德冷了臉。
現在除了波本知道自己的秘密外,又多了一個對此有猜忌的提亞瑪麗亞。她自己是無所謂,但那個名字如果在這裡被說出,再傳到琴酒的耳朵裡,保不齊會出些什麼事情,她隻能打斷對方。
笹花杏奈的表情有片刻的不自然。
但是,破案了,貝爾摩德也知道工藤新一的身份。
貝爾摩德,居然為了工藤新一兇她。
她知道貝爾摩德跟工藤有希子關系很好,但她沒想過會到這種地步。明明知道工藤新一沒死,還瞞着琴酒,瞞着組織。
好吧雖然她也沒上報,但這不是貝爾摩德兇她的理由啊?
她跟貝爾摩德在小時候就認識了,那個時候貝爾摩德就已經是現在的樣子,據說是組織藥物研究失敗的産物。
比起好友的孩子,扪心自問,她跟貝爾摩德相處的時間要更多吧?
笹花杏奈有些醋了。
安室透不知道笹花杏奈和貝爾摩德葫蘆裡在賣什麼藥,可既然已經提到了江戶川柯南,就一定是大事情。
以笹花杏奈的聰明程度,一定将貝爾摩德的秘密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哈,怎麼突然都這副樣子,還怪吓人的。"安室透率先開始打圓場。
貝爾摩德沒有說話,卻還是領了情。眼神雖是淡淡的,好歹沒了剛才的表情和語氣。
笹花杏奈的手緊緊握着,隻差一點就能嵌進肉裡。
笹花杏奈是一個很沒有安全感的人。
對安室透是,對貝爾摩德也是。
對于笹花杏奈來說,貝爾摩德是唯一的...長輩一樣的存在。
她沒有見過父母,除了虛情假意的皮斯可,見過幾面的boss,冷漠的琴酒之外,隻有貝爾摩德從小就對她好。
不管是出于憐憫還是别的什麼,笹花杏奈都記住了這份感情。
貝爾摩德此刻對于工藤新一的偏袒,對于笹花杏奈的嚴厲,在她的眼裡就像是孩子被搶走了心愛的糖果。
笹花杏奈有很強的占有欲,對于她所認可的事務。
貝爾摩德的眼裡可以有别人,但不能超過她在她眼裡的份量,更不可以為了别人...不要她。
鼻頭一酸,笹花杏奈連忙低頭不讓人看見自己險些落下的眼淚。接着她扭頭将臉埋在安室透的懷裡,語氣悶悶的。
"透,我們回家。"
安室透的身體僵住了。
不是因為笹花杏奈突如其來的動作,而是因為胸口傳來的涼感。
他今天就穿了件白襯衫,很薄,所以他很清楚地感受到了笹花杏奈的眼淚。
笹花杏奈,哭了?
心間沒來由地一軟,他一手順着笹花杏奈的後背,一手揉了揉她的發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