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神力歸還,黎暮軒暈了過去。
丁燦直起身,擡起手輕輕摸了一下自己破肉滲血的下嘴唇,倒吸了一口氣,道:“好了吧。”說着,她轉身看向依舊背對着自己的阿麗。
阿麗身體一怔,在确定結束後,迅速轉回身朝着面不改色的丁燦一看,面露害羞道:“你...你都沒有别的感覺嗎?”她看了一眼仰躺在拔步床上的黎暮軒。
丁燦皺眉,“什麼感覺?我那是在救人,又不是..”她說,不禁回想了一下自己方才那大膽的行為,不由尴尬了幾分,“又不是幹了什麼事兒,你能别這麼在意這些嗎?說的我怪尴尬的。”
“好吧,”阿麗尊重丁燦的想法,随即無意間盯住了丁燦破肉滲血的嘴唇,快速攤手變出了一個綠色小瓶道:“你的嘴還在流血,服下這個就可以止血了。”
“這是什麼?”丁燦問着,走上前正要伸手去接過藥瓶的同時,她突然想到了‘人鬼殊途’那四個大字,因此她猶豫着将手收回,低眼朝着那綠色小瓶一看,問道:“這藥.. 我能用嗎?”
“你這話什麼意思?不信我啊?”問着,阿麗有些生氣,盯住了丁燦的臉。
丁燦道:“不是,你是鬼魂,這東西應該是誰燒給你的,我怎麼用啊?”
“我是仙魂,可以觸碰到任何實物,這藥是我沒事的時候用各種靈藥制作而成的,你若是不信的話,”阿麗說,作勢收回,
“那你就忍着吧。”
“這是實物啊,”丁燦立刻改變态度,笑嘻嘻道:“早說啊,我以為你是在開玩笑呢。”說着,她一把奪過藥瓶,用大拇指推開木塞,從裡面倒出了一粒綠色的藥丸,猶豫了。
阿麗一臉淡定地看着丁燦這猶豫的反應,問:“你又怎麼了?”
“為什麼是綠色的啊?”丁燦忍不住發問。
阿麗微笑,“怎麼?又嫌棄上了,那行,還給我吧,我..”
“沒有沒有,我這人就是好奇心比較重,你别在意,别在意。”丁燦積極打斷着,迅速将綠色藥丸投進了口中。
繼而,随着苦澀之味在丁燦口中蔓延開的瞬間,丁燦切切實實的感到了一切的真實,緊緊抿住嘴唇,她試圖用唾液将其苦澀消滅。
阿麗一臉無語道:“你喝口水不就行了。”
“沒事,我能忍。”丁燦攥緊單手,接着她的嘴唇和受傷的那隻手突然開始燒灼起來。
阿麗感同身受般的看着丁燦這強裝淡定的樣子,搖了搖頭。
就在這時,房門那邊傳來了腳步聲。
聞聲,阿麗循着聲音,扭臉朝着房門那邊一看,一名身着綠衣,長相清秀的女子跨過門檻兒,走了進來。
這時,丁燦還在忍受着傷口愈合帶來的痛苦。
阿麗眉頭一皺,當即上步擋在了丁燦的身前,問道:“玉書,你怎麼來了?”她直勾勾地看向綠衣女子。
“是帝後讓仙奴來找阿燦的。”
這名叫玉書的綠衣女子便是帝後身邊的貼身仙婢,她的職責就是替帝後做事,隻要是帝後的吩咐,她都會百分百的完成,而四百年前,也是她親手将阿麗的魂魄帶了回來。所以,阿麗一直都不喜歡她,尤其現在看着她這副聽話的樣子,阿麗就來氣。
“你還真是姐姐讓你幹什麼,你就幹什麼?你還真是姐姐身邊的一條好狗。”她故意道。
反之,玉書卻抿嘴一笑,“仙奴生是娘娘的人,死是娘娘的鬼,還請您不要阻攔。”
阿麗冷笑一聲,“你說我阻攔,我阻攔什麼了?”她沒想到自己幫助丁燦的行為這麼明顯,有了一絲尴尬。
玉書笑笑不說話。
從來,阿麗就讨厭玉書這穩重的性子,而她比誰都清楚,帝後能讓她來定是聽了葉桑的鬼話,所以她故意刁難道:“既然你知道我在幫她,那你就回去給姐姐說,我不放人。”
“阿麗小姐。”
“去啊。你..”
“是帝後找我?”丁燦在一陣的忍耐下,傷口終于不疼,也不流血了。
聞言,阿麗啧了一聲,扭臉看向滿頭大汗的丁燦,低聲道:“你别說話..”
“這件事兒是我的事兒,你别插手。”丁燦再次打斷,不知為何?她在将神力歸還給黎暮軒後,心裡倒是輕松了不少。
阿麗一聽,無語了。
玉書闆下了臉,“走吧。”說完,她看了一眼阿麗,轉身先走一步。
丁燦見阿麗面色不對,低聲道:“身正不怕影子斜,”她說,回頭看了一眼躺在那裡安然入睡的黎暮軒,抿嘴一笑,“照顧好他。”
“你準備怎麼做?”阿麗小聲問道。
“不知道,不過我敢肯定,扳指中的秘密還沒有被解開。”丁燦說完,伸手拍了拍阿麗的肩膀,然後繞過阿麗便跟上了已經離開房間的書玉。
阿麗在丁燦離開房間後,回頭朝着黎暮軒看了一眼,然後突然想起什麼似的離開了這裡。
來到正殿外,玉書冷冷道:“你在外面等着,娘娘讓你進你在進。”她擺正姿态,回頭瞥了一眼丁燦,便推門進去了。
丁燦以為一過來就要直接進入正題了,誰知道..自己竟然吃起了‘閉門羹’,淺歎一口氣,她實在看不懂帝後了。
想來,她退後一步,轉過身,打眼環顧了一圈四周,發現這裡也種滿了梅花,不僅如此,遠處的角落竟還坐落着假山,假山下有一個水缸,水缸上方布滿了仙氣缭繞的白霧,隐約之間,她看見了一條通往那邊的石頭路,那石頭五彩斑斓,閃閃發光,看起來像極了她在九幽血海邊看見的鵝卵石,可她在想這是天界,又怎麼可能會有九幽石頭,于是也便放棄思考,低下頭,無聊至極地将腳下的石子踢出了幾米遠。
“看樣子,你很無聊啊。”
“是挺無聊的..”丁燦話說一半,突然察覺不對,快速擡頭一看,原來是阿麗,“你怎麼過來了?”她放低聲音,生怕誰聽見似的蹑手蹑腳地走到了阿麗的面前。
阿麗朝着正殿的大門看了一眼,道:“姐姐沒有讓你進吧。”
“沒有。”
“果然。”阿麗突然道。
丁燦一頭霧水,“果然什麼?”
“玉書又在私自行動了。”
“私自行動?”丁燦重複着,回頭朝着正殿大門看了一眼,道:“不可能吧,她這樣做..有什麼意義?”
“沒什麼意義,但事實證明,她早就是姐姐的心腹了,”阿麗說,微微皺起了眉頭,“雖說我那會兒是将這茬事兒忘記了,但是現在我告訴你,你一定要提防着她,四百年前,我就是被她騙回來的。”
“她騙你?”丁燦驚訝。
“姐姐做事情喜歡猶豫,而她相反,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行動派,她雖然很聽姐姐的話,但同樣,她也是姐姐做決定的關鍵,若是想讨好姐姐,拿到玉镯,必須先讨好她,懂我的意思嗎?”
然而,丁燦以為阿麗說這麼多都是為了她好,半天,阿麗隻是為了自己。對此,丁燦不禁覺得自己還真是可笑,竟然又差點相信了别人。
阿麗看丁燦不語,有些生氣,“你不會把我的事情忘了吧?”
“沒有,”丁燦說,故作淡定地看向阿麗,“我隻是在想辦法。”
“你肯定可以的,畢竟你不是笨蛋阿燦。”阿麗說着,打手指了指正殿大門,“好了,進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