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風和芽兒一起停在了丁燦的身後,芽兒看着眼前的隊形,攥緊雙手,刻意控制起自己那不自覺顫抖的身子。
站在隊形前的盔甲小妖冷冷道:“怎麼少了一個人?”他各看了一眼禦風和芽兒。
丁燦順着盔甲小妖的視線回頭看了一眼他們,道:“奧,其中一個尿急,去茅房了。”她不确定自己的這個解釋到底有沒有可信度,心裡緊張起來。
“....”盔甲小妖眯起了眼睛。
丁燦一看,突然想起了那句,‘伸手不打笑臉人’,于是咧開嘴角就笑了起來,“都是自家兄弟,别用這種眼神看...”
“你的個頭怎麼矮了?”盔甲小妖突然問道。
一直以來,丁燦都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但是站在男人的角度,如果莫名被這樣問話,想必也是一種精神上的侮辱,随即她雙眼一瞪,上前一步,直接踮起腳道:“這不是咱們這裡的地勢不平嗎,所以顯得我比較矮,看現在是不是高了。”她仰起臉一看,自己也不過到那人的喉結處。
禦風看着丁燦這蹩腳的證明,深表無奈地低下了頭。
芽兒更加緊張起來。
就在這時,盔甲小妖立刻一改之前嚴肅,咧開嘴就笑了起來,“我就說你矮了怎麼了?”說着,他用食指輕輕朝着丁燦的腦門上一推,丁燦踉跄着退後了幾步,然後呲開嘴憨笑起來。
與此同時,盔甲小妖身後穿着黑衣的小妖,有些焦急道:“老大,趕緊把這裡交給他們吧,宴賓樓該開門了,去晚了,豔姐就不見我們了。”
“是啊,錯過時辰就見不到豔姐了。”
“走吧,走吧..”
盔甲小妖聽着身後小妖的提醒,徹底收回先前的嚴肅,一臉吊兒郎當地說道:“這裡就交給你們了。”說完,他回頭看了一眼催促着他的弟兄們,上步繞過丁燦便走了。
緊接着,那些小妖一個個勾肩搭背的跟上盔甲小妖,離開了。
丁燦側身看着他們成群結隊去往宴賓樓的背影,心裡不禁好奇起那位豔姐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女子?但是她在想自己此次前來的目的,也便迅速收回好奇,看向同自己一樣側身看着他們的禦風和芽兒,輕咳了兩聲道:“看夠了嗎?”
聞言,芽兒迅速回過頭道:“你說,豔姐是不是很漂亮啊?”
“跟你有什麼關系?”丁燦無奈說道,又朝着禦風看了一眼,道:“你們兩個在這裡給我看着,我進去看看。”說着,她朝着腰間一摸,果真有一串鑰匙。
“你一個人..”
“如果有人來,你就敲這個。”丁燦指了指放在洞口旁的大鼎,然後轉身便走進了被綠光照的幽暗的洞穴。
禦風無言以對,看了一眼芽兒,沒有說話。
一路下來,丁燦都沒有發現牢籠的存在,打眼看去,眼前一片寬闊,輕輕咳嗽一聲,那聲音便可在四周回蕩好久,而那綠皮燈籠的數量也在随之變多,讓空曠的四周又多了幾分詭異,不過與九幽相比,這裡還真是相差甚遠,可能是習慣成自然,對于這裡..丁燦竟莫名産生了一種回家的錯覺。想着這些,她加快速度,再走了一段路後,她發現..前路竟在漸漸變窄,燈籠也開始減少,看着如此景象,她不禁懷疑..這是不是惡霸給自己設下的陷阱?
不過她在想那些小妖的反應,也便又放下了那多餘的猜測,低下頭一看...石頭台階若隐若現地映入了她的眼簾,“前面的路都是台階不成?”她心裡念叨着,朝前走去。
因為光線實在太暗的緣故,她接下來走的每一步都變得艱難起來,好幾次,她都因為踩空而差點摔倒。‘禍不單行’那照亮前路的燈籠也在慢慢消失,這裡幾乎變成了一片漆黑。也是如此,丁燦無數次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錯了路?但每當她想要放棄原路返回之時,心裡的另一個聲音就會告訴她,在堅持,再堅持一會兒。
就這樣,她沒有放棄。
一路上,她都扶着凹凸不平的石牆,一步步探索着前路,終于...在踩空無數次之後,鬼哭狼嚎的求救聲絡繹不絕的傳入了她的耳中,“是女人的求救聲...”她說着,收回扶在石牆上的單手,探出腦袋.習慣性地嗅了嗅空氣中的血腥之氣,眼前一亮,“就在前面。”說着,她借着那股味道,像是尋找到某種希望一般,擡步朝着那個方向跑去。
轉眼間,她嗅着氣味,聽着聲音,加速離開狹窄之地,打眼一看,十幾個用鐵柱修成的牢籠就擺放在空曠的地面之上。看着這一幕,她停下腳步,既而再一看,那些牢籠中的女子全都披頭散發,全都遍體鱗傷,此時的她們,哭嚎着..求救着..聲音比在遠處聽見的更加刺耳,尤其那股血腥的氣味也變得更加濃烈起來,聞着那股味道,她忍不住幹嘔了一下,然後又大緻一看,發現最角落也放着一個牢籠,不過那裡面的四個女子竟都沒有反應的坐在原地,看着她們,她神經一緊,正要上步去一看究竟,突然她正前方牢籠中的三名女子齊齊喊道:“放了我們,我們有錢,我們有錢..”
聞聲,丁燦猛地回過神來,然後正要回頭去看向她們的時候,突然叮鈴咣當的聲音從她的身後傳了過來,她一聽,瞬間想起了自己在進洞前給禦風的交代,聽那聲音,是大鼎沒錯了。可是她在看她們,心裡又有了不甘,随即她在幾秒躊躇之間,還是來到了她們的身前,接着就在她要掏出鑰匙開門之時,正中間的女子猛地瞪大了眼睛.. 看着女子突如其來的反應,她表情一僵,然後就在緩緩轉過身的同時,一隻手直接掐住了她的脖子,在那等力氣的襲擊下,她的後背咣當一聲撞上了鐵欄杆,女子們見狀,一一退後,沒有一個敢吭聲的。
丁燦微仰着脖子,一臉猙獰的看着眼前明顯要緻自己于死地的惡霸,張了張嘴..奈何卻發不出一點兒聲音。
“是你殺了阿雨。”惡霸冷冷道。
丁燦擡起胳膊..大幅度掙紮起來。
見狀,惡霸眼底一沉,直接将丁燦朝着一旁推去,丁燦神色恍惚,還沒等反應過來,就已經摔在了那集滿碎石的地上。
女人們看着丁燦被如此對待,以及在看惡霸那一臉冷漠的神情,一個個都低下了頭。
與此同時,丁燦呆呆的趴在地上,胳膊處的傷口再次撕裂,變得模糊。疼痛,讓丁燦更加清醒惡霸不是善茬。于是,她試着動了動身子,不料腳踝卻疼的根本動彈不得,掌心也劃破了,腦門也撞出了淤青。此時此刻,她整個人顯得尤為狼狽,但即使如此,她也還是不甘心,既而帶着自己的那份倔強,緩緩擡起頭..再次看向了站在原地,俯視着自己的惡霸,然後咧開破皮的嘴角,道:“是我殺的,怎樣?”說完,她抿去嘴角的血腥,眼神格外堅毅。
“你...看來,你是不想活了。”惡霸說着,舉起了泛着黑色光束的單手。
這時,方才那站在中間的女子趕忙道:“你快不要在執着了,說句軟話吧。”她上前一步,蹲在了欄杆前。
聽來,丁燦回頭朝着那女子看去的刹那,突然發現..女子有些眼熟,“你..”吐出一字,她忍着痛處..吃力地挪動了兩下身子,再一看..發現這女子不就是老婦讓找的女兒嗎!想着,她又朝着她身後的兩名女子一看,心想,就是她們。
女子依舊心疼的看着丁燦。
丁燦看着她們,自知不能繼續得罪惡霸,于是眼底一沉,道:“我想活。”說着,她擡頭看向惡霸,并不打算與她們‘相認’,省的給她們招來禍端。
惡霸雙眼一眯,“站起來說話。”
“哦。”丁燦答應着,托着受傷的身軀,撐住地面,嘗試了好幾次才徹底站起了身,“我想活着。”她再次強調。
惡霸上前一步,低頭看着丁燦,又問:“還逃嗎?”
丁燦毫不遲疑,搖了搖頭。
惡霸淡淡一笑,“行,跟我走。”說完,他先走一步。
丁燦知道..現在不是問惡霸要人的時候,于是她最後看了一眼她們,便一瘸一拐地跟上了惡霸。
牢中的女子們在他們走後,一個個都閉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