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令丁燦沒想到的是這漩渦的内部,竟是一段段關于阿燦的一切記憶,咽動喉嚨,她不由自主地邁步前行,緊接着,一個接着一個的記憶片段猶如走馬燈一般浮現在了丁燦的眼前,也是在這個過程中,丁燦見證了阿燦與黎暮軒的第一次相遇,以及阿燦被黎暮軒給予姓名的過程,那個過程對阿燦來說,是幸福的,也是幸運的,這些.丁燦也都能真切的感受到。
也是這樣,她似乎明白阿燦為什麼會選擇離開了。原來..樊通在她自刎之後,便将她的身體抛棄到了荒郊野外,随之為了防止被其糾纏,他直接将她燒毀殆盡,可令他沒想到的是,他以為的‘挫骨揚灰’對阿燦來說卻絲毫沒有任何傷害,可卻讓阿燦淪落成了孤魂野鬼,因為長期的遊蕩,她對于家人的記憶早在每日躲藏陽光的過程中就消失殆盡了。而就是因為樊通是始作俑者的關系,那段過往也便留在了她的記憶深處,同時也成為了她在黎暮軒面前擡不起頭來的基本原因,更是促使她離開的重要一環。
想着這些,她不由心疼起一直以來愛的卑微的阿燦,倒吸一口氣,她揮手抹去這段令阿燦和她一樣難過的記憶,繼續前進。
不一會兒,在她正前方的不遠處漸漸浮現出了金色的光點,随着光點,她刻意加快了腳步。很快,另一處漩渦便出現在了她的眼前,看着那團漩渦,她的腦海中猛地浮現出了将自己推入這裡的池屠,微微低垂下眼簾,她意外的開始擔心起池屠的處境來,可是..就在她欲要回頭去看向來時路時,一聲‘阿燦’突然從漩渦方向傳了過來,她一聽,當即收回多餘的想法,打眼一看,隻見一隻手伸了進來,看着..她想起了黎暮軒,于是為了避免黎暮軒知道池屠的存在,她隻能暫且将池屠抛之腦後,應了聲:“黎暮軒。”然後快速跑上前去,一把拉住了他的手。
緊接着,丁燦在經過一陣天旋地轉之感之後,縱身一躍,直接跳出憶夢鏡,搖搖晃晃的站穩在了黎暮軒的身前。
“我就知道是你。”她笑道,就像是見到親人似的..仰起臉便看向了黎暮軒。
反之,黎暮軒卻一改往常的溫柔,看待丁燦的眼神中滿是冷漠,道:“你不要命了。”他說,一把甩開了丁燦的手,丁燦不由自主地朝前挪了一步,怎料..黎暮軒卻突然閃開了身,使她險些摔倒。
而也是黎暮軒這突然的舉動,讓丁燦不禁想起了黎暮軒這百年來給予阿燦的各種冷暴力,于是她在結合阿燦的離開和阿燦的過去,她看不過去了,“你幹什麼啊?我招你惹你了?”她站住腳跟,一臉氣憤地看向莫名其妙的黎暮軒。
黎暮軒不為所動,“...”無視過丁燦,扭臉便看向了急匆匆沖進來的葉瀾。
葉瀾見丁燦沒事,一下子松了口氣,道:“你回來了。”他說,款步走了過來。
聞言,丁燦暫且放下對黎暮軒的不快,回頭朝着葉瀾一看,道:“你很慶幸,我沒死吧。”說着,就在她要上前之時,黎暮軒突然伸手擋住了她的去路,她一看,當即不耐煩起來,“你幹什麼啊?”她白眼一翻,再次看向黎暮軒。
“在大婚前,你都不許離開房間半步。”黎暮軒冷冷道。
丁燦身體一怔,猛然想起今日之事貌似是葉瀾所為,如果他沒有前來問及那蓮花心一事,她也就不會來到此地,不會來到此地,她也就不會差點命喪于憶夢鏡中,所以這麼想的話,一切事情的罪魁禍首都是葉瀾。
就是這樣,她想起了葉桑對黎暮軒的感情,既而在這連鎖反應下,她嚴重懷疑..葉瀾就是故意的。
于是,她直接将對黎暮軒的憤怒轉移到了葉瀾的身上,“葉瀾,我勸你最好把話跟他說清楚,否則,我可懷疑你就是在幫你妹妹,從而故意害我的。”說着,她推開黎暮軒的胳膊,就走到了葉瀾的身前。
葉瀾眉頭一皺,道:“阿燦,你這話可不能亂說啊,是你自己偏要進那憶夢鏡裡一探究竟的,我可沒有..”
“是不是你讓我來的。”丁燦低聲打斷道。
葉瀾遲疑了一下,點點頭。
“那偷走蓮花心的人,你可找到了?”丁燦也懶得在乎葉瀾的感受了,現在她就是不爽黎暮軒對她的态度,就想将氣撒到葉瀾的頭上。
“我..”
“那人,豈是那麼好找的。”黎暮軒突然打斷下葉瀾的話,一臉嚴肅的看向丁燦。
丁燦一聽黎暮軒這話,也大抵知道此事兒想必黎暮軒也已經參與進來了,既然如此,她再在這裡繼續下去也沒什麼意思,更何況,從葉瀾的句句回複中,她也隻聽出了害怕與怪罪,與其繼續同他讨論這個話題,倒不如轉身離開的好。
她道:“也是啊,怪我多管閑事兒,總行了吧。”說完,她無視過黎暮軒,上步繞過葉瀾便先走一步。
葉瀾一怔,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快速轉過了身,這時,丁燦也猛地想起了自己想要進入憶夢鏡的另一層目的,既而停下腳步,便道:“這下,你可以相信我不是内奸了吧。”說着,她側身看向葉瀾。
葉瀾沒想到丁燦會這麼直白的說出這話,眼神不由自主地閃躲了一下,接着又擔心丁燦多想,說了聲:“我相信你。”
“很好。”丁燦點點頭,再次将黎暮軒無視過去,轉身便離開了這裡。
待葉瀾确定丁燦徹底離開庫房後,他急忙轉身看向将尋找蓮花心一事攬入自己手中的黎暮軒,問道:“你也覺得那内奸就在我們家?”
“她能那麼說,就說明這裡并沒有魔息的存在,能隐藏魔息的人,也就隻有内奸了,除非,”黎暮軒揚了揚下巴,“你承認自己玩忽職守,将内奸放了進來。”
“怎麼可能?我每天都很認真的。”葉瀾激動道。
黎暮軒低眼一笑,“那就是你葉家有内奸。”
“好吧,可..”葉瀾在黎暮軒和丁燦的雙重确認下,失去了反駁的力氣,但他在想馬上就要過來這裡清點法器的天兵,心裡多少還是怕了,“可這話我怎麼跟父親說啊?”
“....”黎暮軒抿嘴一笑。
葉瀾看得是一頭霧水,“你這是什麼意思啊?”
“簡單。”
“簡單?”葉瀾徹底懵了。
黎暮軒回頭看了一眼自主披上白布的憶夢鏡,又看向葉瀾,嚴肅說道:“你是怎麼跟我說的實話,就怎麼跟你父親說,我相信,他也會像我一樣...理解你的。”
葉瀾比誰都了解自己那脾氣暴躁的父親,這會兒他也隻能說一聲,“但願吧。”說完,他閃躲開視線,摸了一把後腦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