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撲面襲來,黎暮軒的細心呵護對丁燦而言,并沒有讓她的心情舒緩,反倒多了幾分憂慮。
雖說廚娘的生死與她無關,但是廚娘的情況卻與她相同,若是她能将廚娘解救于此,她也算是改寫了一條天庭規則。當然,她知道要真如她所想,那過程肯定也不會像她想的那麼簡單,可不試一試,永遠不會知道結果如何?
因此再三考慮之下,她決定悄悄的幹,要是不成..最起碼也能從廚娘的嘴裡打探一些對她有利的消息也不錯。
深呼吸一口氣,就在她想要問及黎暮軒還有多遠時,黎暮軒突然帶着她停下了腳步,她腳下一頓,黎暮軒用力捏住了她的肩膀,疼痛襲來,她猛地睜開了眼睛,與此同時,黎暮軒也瞬間将手從她的眼前拿了下來,緊随而來的光芒瞬間照進她的眼眸,她急忙将臉偏向一側,低罵了聲:“你大爺的。”
這時,黎暮軒也已經将抓在她肩頭的手撤開了。
“星君,我們又來了。”他打眼看向出門來迎接他們的獄史星君,客氣道。
聞言,丁燦打了個激靈,然後在漸漸接受光線的情況下,緩緩回頭一看,獄史星君的裝扮與先前明顯有了變化,同時,那被他撸起的袖子和褲邊,以及他手中的長鞭和臉上、胳膊上的血污讓她立刻頓悟..廚娘沒有騙她,這獄史星動起手來,當真毫無人性可言,尤其他那雙充滿殺氣的眼睛,讓她不寒而栗,咽動喉嚨,她不由自主地貼近黎暮軒,又不由自主地抱住了黎暮軒的手臂,對着獄史星君就是一頓傻笑。
“對,我們又來了。”她說,突然發現..這獄史星君的眼睛怎麼隻看自己,不看黎暮軒?
想來,她悄悄看了一眼黎暮軒,小聲道:“我說,你大爺的..”
“你說什麼?”黎暮軒直接側臉看向了丁燦。
丁燦被黎暮軒吓了一跳,随即眼神閃躲了一下,讪笑道:“我沒說什麼?我說..”在與獄史星君的對比下,她覺得黎暮軒看起來倒是親切不少,“他是不是看我不順眼啊?你看他的眼神,好像要..砍了我似的,太恐怖了。”說着,她視線不離黎暮軒,把臉朝着獄史星君那邊偏了一下。
就在這時,獄史星君突然笑了起來,但是那笑聲在丁燦聽來..卻多了幾分陰森,擡手摸一摸自己的脖子,她還是回頭看向了他。
黎暮軒也看向了獄史星君,“怎麼?不歡迎我們?”他低聲問道,明顯沒有方才那麼客氣了。
獄史星君不語,隻是一味地用手擦拭着長鞭上的血污,不由得還在笑上兩聲。
看着獄史星君這接近瘋批的反應,丁燦有了知難而退的想法..
反之,黎暮軒任由丁燦抱着自己的手臂,帶着她一步步走近獄史星君,道:“問出來什麼了嗎?”
“你覺得一個魔界之徒,會沒有做過惡嗎?”獄史星君問着,一邊将長鞭纏成一團,一邊擡眼看向丁燦,“你說呢?”
“我...我說什麼?”丁燦聲音顫抖,同黎暮軒一起止步在了獄史星君的身前。
“說來,你也算是功臣,這件事兒,交給你怎麼樣?”獄史星君問着,将被自己盤成一團的長鞭遞向丁燦。
丁燦一看,腦海中瞬間浮現出了那些被鞭刑至死的惡魂,想來,作為沒有感知的靈魂,都能痛苦成那個樣子,那活生生的人呢?皮開肉綻,鮮血噴湧..痛覺神經全部覺醒,随之一下又一下的刺激着每一寸血肉模糊的傷口,讓人生不如死。
想着這些,她感覺自己的心口就像是被人重重打了一拳似的,悶痛起來..口腔中的唾液也随着她的恐懼,大量分泌,尤其,獄史星君身上的血腥之氣,撲面襲來,使得她趕忙低下了頭。
黎暮軒深刻察覺着丁燦的恐懼,面無表情的看着一個勁兒要将長鞭交付給丁燦的獄史星君,無奈道:“别吓唬她了,她可不敢。”
聽來,獄史星君看了一眼黎暮軒,淡淡道:“既然不敢,那這功勞可就是我的了。”說完,他就要收回長鞭。
丁燦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獄史星君手頭的長鞭,接着就在猶豫之時,她猛然想起了自己來此的目的,于是她在一想獄史星君的所作所為,立刻恍然大悟,道:“你故意的。”她松開了抱着黎暮軒的雙手,上前一步,直勾勾的對視上了獄史星君帶着笑意的雙眸。
獄史星君道:“聽說我要霸占你的功勞,急了?”
丁燦心裡清楚,獄史星君所說,并非自己所想..
但,獄史星君這樣的認為,倒是給了她一個台階。
于是,她想也不想,點了點頭,“是,我先發現她有問題的,憑什麼這個功勞要讓給你?”問着,她硬着頭皮,将腰杆兒挺得筆直。
獄史星君再次笑了,不過這次的笑,不在陰森。
丁燦見狀,也跟着笑了起來。
黎暮軒低頭看了一眼袖子上的汗漬,很是無奈地搖了搖頭。
....
來到牢房前,如丁燦所想,廚娘果真被關在了她所被關押的那間牢房,擡頭望去,廚娘當真被獄史星君用麻繩結結實實的吊在了房梁上,雙手、雙腳全都被五花大綁了起來,一眼看過去,廚娘的整張臉腫的也幾乎已經看不出一點人樣兒了,嘴角粘稠的血液,随着發絲上的汗水一起滴落在了地上,身上的每一寸皮膚沒有一塊完整的,全都是皮開肉綻的一副景象,而如她所想,比起惡魂,這廚娘的狀态看起來更為‘壯觀’,更為‘凄慘’,更為‘驚心動魄’。
也是這一幕,讓她确确實實看出了一個笑面虎,有多可怕!
“怕了?”
獄史星君的聲音突然從她的身後傳來。
丁燦一聽,不住地打了個哆嗦,随即鼓足勇氣,側身看向獄史星君,盡量讓自己顯得淡定,道:“這有什麼可怕的,我也是見過大世面的人,”她說,低頭看了一眼被獄史星君盤玩在手中的長鞭,不禁發問:“你這條鞭子,好用嗎?”
“好用是好用,但,”獄史星君淡淡一笑,回頭看了一眼路過自己,走到丁燦身旁的黎暮軒,“它認主,也怕生。”
“.....”丁燦眯起了眼睛。
獄史星君看着丁燦這一臉神秘兮兮的表情,臉上隻剩疑問,“你這...什麼表情?”
“既然它認主,怕生,那你剛剛為什麼還要存心把它交給我,說,你是不是想害我?”丁燦說完,瞪大了眼睛。
獄史星君看着丁燦這一副先發制人的架勢,在想自己之前欲要将長鞭交給她的行為,他尴尬了,“我也就是給你開個玩笑,還能真把鞭子給你啊。”說完,他又笑了兩聲。
丁燦輕哼一聲,“誰知道你這老頭是怎麼想的,沒準,你是真想害我呢。”
“你...”吐出一字,獄史星君百口莫辯,低眼一笑,“真沒想到,你這丫頭還挺記仇,那你現在準備怎麼做啊?”他看了一眼牢房裡的‘傑作’。
廚娘隐約聽見了他們的談話,強撐着最後的意識..微微睜開腫脹不堪的眼皮,模模糊糊地看向了丁燦的背影..随即張了張嘴唇,奈何卻發不出半點兒聲音。
丁燦在獄史星君的問題下,回頭一看,正巧不巧地對上了廚娘的眼睛,即而她神經一緊,打手指了指捆綁在木欄杆上的鎖鍊,命令道:
“解開,把她放下來。”